宋云桑几乎是本能朝旁看去,便见那块玉佩安静躺在书桌上。她回屋后,顺手将玉佩放在了那,现下想藏一藏都难。裴孤锦将她的视线看得真切,扯出袖子,就朝书桌行去。
宋云桑急急去拦,可裴孤锦步伐很大,宋云桑根本追不上。男人将玉佩拿在了手里,宋云桑只堪堪扯住玉佩上的坠子。裴孤锦眉峰蹙起:“松手。”
宋云桑觉得自己从来没做过这般丢人的事,却是不肯松手。她看着裴孤锦,眼睫颤动:“大人已经将东西送给了我,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裴孤锦冷笑:“你说你不要。”
宋云桑结巴了下:“我、我现下想要了。”
裴孤锦嗤道:“我现下不想给了。”
他抓着玉佩一拽,宋云桑却抓得紧,他没拽动。裴孤锦再用力一扯!宋云桑便一个踉跄摔在了他脚边,脑袋“咚”地磕上了书桌!而她的手……竟还抓着那玉佩坠子不放!
裴孤锦:“……”
裴孤锦扯第一下时,宋云桑便感觉坠子差点脱手。她急急将那些丝线缠住手指,果然,裴孤锦又扯了第二下。这下他真用了力,宋云桑踉跄一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是借势朝前一摔,跪坐在了地上!她的力道没控制好,脑袋便又撞上了书桌。
宋云桑痛得眼眶立刻含了泪。她捂着脑袋,半响方仰头,双眸雾蒙蒙的看向裴孤锦。裴孤锦目光与她对上,咬牙道:“有意思吗?”
宋云桑咬着唇不答话,却只是抓着坠子不放。裴孤锦盯了她片刻,松开了玉佩:“这是我亲人遗物,你若再敢丢了它……”
宋云桑连忙将玉佩捂紧在胸口。裴孤锦威胁的话一顿,神色一言难尽,最后只丢下句“我定要你好看”,便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徒留宋云桑坐在地上,心有余悸。丫鬟终于能进房,将宋云桑掺扶起,宋云桑这才发觉自己身子都软了。她脑子乱糟糟的,一方面因为自己今夜的幼稚卑劣的举动羞耻,另一方面,却庆幸她到底留住了玉佩。
可留住了玉佩,就有用吗?裴孤锦这边似乎已经没了路。他恨她,铁了心不再与她相见。到底为什么呢?裴孤锦三个月前的追求太直白热烈,现下却变了个人,实在不合常理。宋云桑思来想去,有了个推测:应是三个月前,爹爹与裴孤锦大闹一场时,说了什么话。裴孤锦耿耿于怀记恨于心,这才决意与她一刀两断。
宋云桑捧着丫鬟送上的热茶,抿了一小口,心中默默想:爹爹可……真厉害啊。裴孤锦这般肆意妄为的人,爹爹都能几句话制住他。但爹爹便是再厉害,也还是被人陷害了。官场真可怕。
宋云桑本还想着裴孤锦不肯帮忙,那她便再去找找旁人,现下却歇了这心思。她觉得自己若是病急乱投医,不准会被骗得骨头渣都不剩。还不如再试试去找裴孤锦,一则爹爹下得是昭狱,正归这人管,二则,好歹这人曾经真心实意喜欢她。他生气了,她便伏低做小,让他出了那口气。他心里舒畅了,帮忙的事或许还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