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忧而不敢忘啊。”姬明笙一声轻叹。
隔日,楼淮祀有些神思不属地随着姬明笙与楼长危去了卫府。
卫筝正歪坐在软榻上摇头晃脑地唱着曲,逗着鸟雀,时不时呷口香茶,惬意非常。乍听长公主与楼将军来访,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连忙又是整衣,又是抿发,又是正冠。
他纯粹是吓得,上次见楼长危一面,魂都飞了半天。他亲家那俩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血,那长刀不知割了多少脑袋,杀过的人比他吃过的鸡还多,怎不叫他心惊胆战。
抖了半天,又窃喜:还好还好,女婿不像亲家,一天到晚脸上带笑,别提多招人喜欢啊。
许氏买了一堆仆役丢给自己的奶娘□□,奶娘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朽木不可雕啊,自家娘子买回来这二十几个下人,老的歪的粗的,哟,还有一个打眼辨不清男女的,这让她如何□□?
许氏看了几眼后,自己都嫌弃,为了女儿还是忍了,好歹个个身康体健,气力十足,别说打水挑担的,合力连大虫都能打死。就是心里有点发虚……等得管事来禀长公主与楼将军投帖拜访,更加坐立不安了,揪着手帕想:长公主这般神通广大?莫非已知晓我要塞一堆歪脸婆子伺侯阿祀。
他夫妻二人各自惴惴不安,卫询与国夫人听闻姬明笙与楼长危夫妻双双上门,这般郑重其事,定有缘故。
姬明笙盛妆而来,歉疚道:“老国公,老夫人,阿祀无状,办下糟心事,我与将军是带他来赔罪的。”
卫询和国夫人齐齐皱眉,看向乖巧跪在那的楼淮祀,眼底满是疑惑戒备。
卫筝心疼女婿,琢磨着女婿刚解禁 ,能做什么无状的事,楼长危又是个不分青红皂白骂儿子的,笑眯眯道:“自家人。自家人~,何谈赔罪啊。”
许氏夫唱妇随,也笑道:“是啊是啊,这旨意一下,阿祀便是我夫妇的半子,他纵错了,也犯不着一这般下跪的,不如起来说话。”再看几眼楼淮祀,女婿这相貌这身条,另说禹京挑不出一个来,全天下都翻拣不出几个。唉,就是看着有些憔悴,好似瘦了。
姬明笙与楼长危见卫筝夫妇对儿子这般好,越发觉得对不起卫家。
国夫人看楼淮祀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事不小,她也不叫起,怕自己气着,笑问:“阿祀,这是做了什么?”
楼淮祀挨头一刀缩头一刀,倒不再慌张,长揖一礼道:“老国公,老夫人,卫侯、卫夫人,阿祀放肆,求了圣上为我和繁繁完婚。”
卫筝脸上的笑顿僵在脸上,卫询与国夫人更是脸色大变。许氏惊得不知该说什么,结巴道:“这这……这……我这贺你任官的礼都还备……”怎就怎就谈到成婚了。定亲归定亲,可这定亲到成婚还有好几百步呢,纳采纳吉下聘,婚期要请,他们嫁妆也要办啊,早早备下的不算,头面首饰衣裳被褥总要时兴的。
“婚后,我想带繁繁赴任。”楼淮祀禀着下刀要快,已捅出一个血窟窿了,再捅一个,疼得还短些,“求老国公、老夫人,岳丈岳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