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好事,我……我……楼兄不要落下我,我也要掺上一脚。”卫放连忙蹦起来,“我大姐姐那藏了不少画,我借几幅出来。”
“一味仿画实在下乘之举。仿得再真,两相对比,自有一假。”楼淮祀笑着对贾先生道,“我先前看贾老仿画,总觉得略有不足。不如贾老细细体会画者笔意、着墨,等得融会贯通,成竹在胸时,舞弄笔意,自画一幅,再称是遗作面世。世人揣摩来揣摩去,假的也成了真。”
贾先生呆了半晌,鼠眼里精光闪闪,一挑大拇指:“不愧是小郎君,高明,高啊。”
卫放跟着击掌夸道:“楼兄的主意,果然万无一失啊。”
楼竞死死抱着刀,抚平心境,以免自己拿这三人祭刀,以扶天地之间的一缕清正之气。自进了这间破院落,就跟一脚踏进老鼠窝似得,他还当楼淮祀来抓贼的,原来是一道做贼的。
这三人沆瀣一气凑堆,一心想要坑蒙附庸风雅之辈。楼淮祀和卫放本就无法无天,贾先生自觉找到了靠山,打狗要看主人面,就算事发,有楼小郎君顶在前面,哪个敢来扒他的狗皮?更是无所顾虑,趁着自己死前,怎么也要把毕生所学给抖出来。
楼淮祀说毕事,拍拍屁股打算去买万丝酥,见卫放非要带走谢罪,纳闷道:“谢夫人利用你卫家,你还要替她照顾外孙?”
卫放一提及起谢夫人苦着脸,道:“ 她又不是存心的,再说了,利用就利用,能帮上夫人的忙那也是好事一桩。我祖父道:人与人交,就是我用用你,你用用我。”
楼淮祀有心想要驳斥,保证能把他舅兄驳得哑口无言,转念一想,自己好似也在利用他舅兄。收起丁点点的内疚之心,道:“对对,卫兄说得甚是有理。带走谢罪也好,贾老头自己不修边幅,能活多久还不定呢。”
卫放点头,擦擦眼:“我一定照顾好他,好叫夫人放心。”
楼淮祀扯着他非要已经打烊的食铺替他熬糖做万丝酥,完了塞一包给卫放,道:“也是,我听闻人无牵挂才能安生投胎转世。”
万放怀里抱着的万丝酥“啪嗒”掉地在地:“楼……楼兄……你说什么?”
楼淮祀见他大失其色,也是要疑惑不解,道:“她本就不想活了,报了仇,托付了外孙,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处?”
卫放的眼泪不值钱似得往下掉,呆呆道:“可可……可……”
“再说了,她一把年纪,流千里比死也好不了哪去,还不如死了干净。”
“不是的。”卫放大吼一声,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