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放斜眼,暗道:楼兄这关系攀得,硬往脸上贴好几层金。
“单名一个祀?”俞子离又问。
“家中人亲近的都叫我阿祀。”楼淮祀笑得很是甜腻,“俞先生不嫌弃,也叫我声一阿祀?”
俞子离叹道:“既是身边亲近之人的近称,我不过外人,有所不便。”
卫放大摇其头,道:“老师,这也太见外了,他与我兄弟相称,也算与您沾亲带故。楼二,阿祀的,老师随意。”
楼淮祀连连点头:“卫兄有理,甚是。”
俞子离轻哼一声,看着卫放道:“天寒地冻的,又将晚,你来,莫非是来跟我讨教学问的?”
卫放一怔,忙笑道:“雪天胜景,这不是来找老师围炉饮酒嘛。”又偷偷拉过楼淮祀,“楼兄,我们先哄老师多饮些酒,等他半醉,再引他得赌斗,你我胜算也能多上一成。”
楼淮祀忙不迭道:“卫兄所虑极是。”
俞子离看他们交头接耳的,略一犹疑,便轻笑:“要与我饮酒?也好!”
卫放听他应下,乐得暗暗直搓手,忙叫人去备好酒好菜。楼淮祀见他豪气冲天,势上九天,以为他是个中好手,谁知,劝人饮一杯,他自饮二杯,酒量还极差,一小壶进肚,已是面如火烧,两眼惺忪,嘴里糊里糊涂地不知念着什么,咕咕傻乐几声,往案几上一扑,醉死了过去。
楼淮祀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酒杯。他只当舅兄不可靠,却不知这般不可靠。侧侧脸,端坐一边的俞子离,神色如常,别说醉,怕是酒都没有多喝几滴,全让他偷偷倾在一边。
“你随我来。”俞子离起身吩咐道。
楼淮祀捞了一把干果,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出清书院过门有处小花园,长廊四围,园中辟池塘堆假山移古木。俞子离止步看着池中千奇百怪的湖石,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楼淮祀哼了一声,斜倚着凭靠,怒道:“师叔好意思质问我?你这一把年纪老大不小的,跟我爹吵几句还离家出走。等我爹逮到你,师叔你就死定了。”
俞子离清如溪水的双眸在他身上一扫:“你爹要是知道了,定是你嘴上没把门,跑去胡言乱语出卖了我,届时我只管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