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繁离得不过丈远,见她伏在地上,好似声息全无,微风卷起细雪拂着妇人几缕花白的乱发,她身形极为单薄,倒在地上好似一身旧衣被人弃在雪地之上。卫繁惊愕之下,竟忘了进退,反而向前小迈一步。
楼淮祀眼尖,忙将卫繁一拦,轻道:“别过去。”
一边卫放更是惊得色变:“她她她……她死了?”他妹妹也不曾亲手熬粥,定不是被他妹妹毒死,她甚至都不曾领到粥饼。
楼竞惊见事生,怕沾上楼淮祀,不顾藏形,抢在京兆尹差役围过来前跃身而上,拿刀柄将人轻轻翻转,伸指探了探鼻息:“没死,晕了。 ”
卫放拍拍胸口,万幸万幸,凑过来看了看,“咦”了一声:“我识得她。”
22、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识得她”?这是何等虎狼之词!楼淮祀惊了半晌,来回连瞅了晕倒的妇人好几眼,叹服不已,朝卫放一拱手:“卫兄果然性情中人,只是……这也太过风雅。”
“风雅?”卫繁没听懂。虽然她兄长识得这个妇人有些奇怪,但怎就风雅了?
绿萼年长一些,默默将自家小娘子拉远一点,又默默伸手掩住卫繁的两耳。
卫放气急败坏,跳起来冲楼淮祀狂喷唾沫星子,道:“她这都不止徐娘半老的,我正当青春少年,我能……呸,不是,楼兄你可不能妄言,祸从口出,你这是至我于死地。你可知道她是谁?”
楼淮祀见卫放真的着急,看看地上苍老消瘦的贫家妇,怎么看也没甚神奇之处:“她是?”
“啊呀!”卫放跳脚,“她是谢夫人,谢知清,那个御史大夫谢知清,她是谢知清的元配夫人。”
楼淮祀挑起眉,半边脸差点瘫了,跟楼竞对视一眼,道:“卫兄,你别是认错人了,谢知清?御史大夫,朝廷三品大员,他的夫人来这领粥,还晕了?”
楼竞补充道:“饿晕的。”
急得在雪上蹦达的卫放僵在那,发出“嘎”得一声怪叫,连忙用手摸措脖子,傻笑几声:“楼兄说得对,楼兄说得对,堂堂三品大官的夫人哪会来这领粥,这天下物有相仿,人有相似。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