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她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他唇瓣。
“冷……”
她蹙了蹙眉,抬头看向内殿,整个内殿除了汤池之外,连个床榻都没有,更别提被褥这种东西了。
现在唯一能当床榻用,便是外殿里变成棺材山水,但即便山水同意让他进去睡,她也不会同意。
在她眼中,山水不是棺材,而是个活生生人,让鬼王进去睡,总觉得哪里很诡异。
虞蒸蒸看着快要冻成冰雕鬼王,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梦境中那双湿漉漉眼眸。
她叹了口气,缓缓侧过身子,枕着他肩膀,平行躺在了他身侧。
这件鳞翅天蚕丝白袍可以御寒,她唯一能想到法子,也只有这个了。
虞蒸蒸昨天一整晚没睡,栾殿外时而传来淅沥细雨声,犹如催眠曲一般,令她很快就生出了困意。
不知何时,她沉沉睡了过去。
雷雨一直持续到翌日清晨才褪去,容上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他皱紧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眸。
当他看清楚枕在他臂弯中熟睡虞蒸蒸时,他黑漆漆眸底隐隐浮现出一丝杀意。
他明明告诉过她,没有他命令,不准进来。
容上很厌恶她,十分厌恶。
她在蓬莱山这七年所作所为,经常会让他联想到那个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女人。
她们是一样愚蠢,一样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