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凡任何一个人经过那片树林遇见小姐,想必都会如陈兴一样选择帮一把手。陈兴所为,实在担不起大人和小姐如何厚爱。”
程少游蹙了蹙眉,他自然觉得陈兴不识抬举。他都点了头,姓陈的有什么不愿答应的?难不成他程家小姐还配不上一个草民不成?
“大人,小姐金娇玉贵,必是万般呵宠大的,大人瞧我,乡野出身,大字不识一箩筐。我这样的人,何敢自居是小姐的恩人?何敢以区区一次帮忙,就如此居功,要人欠我的人情?大人,小姐自有小姐的路要走,陈兴也是。”
“你……”程少游话未出口,就见衙役急匆匆上前来报,“大人,外头有个人求见,他说自个儿姓赵,还说只要跟您这么说,您自然知道他是谁。”
程少游眯了眯眼睛,看看陈兴,又瞧瞧门外。这位赵大官人,来得可真凑巧!
赵晋坐在前堂喝茶。人在官门,一点儿没见不自在,恍似这衙门就是他家后花园一般,翘着二郎腿,闲适的饮着茶。
程少游从后走出来,咳了一声。赵晋先是一笑,旋即站起身,“大人大喜,赵某给您道喜来了!”
“不知本官何喜之有?”程少游本还以为,要跟着人打半天语言官司,没想到一照面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大人,赵某受陆砚陆大人托请,想替其第三子陆晨,求娶大人府上千金。”
程少游一怔,“……”他没闺女,唯苏雯这么外甥女,自幼养在他膝下。陆家突然来求娶,实在令他措手不及。
自然,跟陈兴比起来,与陆家结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对方跟他是同僚,那陆晨他有耳闻,是个俊逸的后生。苏雯嫁他,比嫁给陈兴不知好上多少倍。
可他却犯了难。苏雯一心喜欢陈兴,他怕贸然替她应下陆家的婚事,万一将来她抵死不从,他该怎么办?
不过赵晋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次日一早,柔儿乘轿来到驿站,为陈兴送行。
这场风波平息得出人意料的快。
城内,苏雯满头大汗地在道上狂奔。她自幼养在深闺,身娇体弱,跑上一会儿就跑不动了。她跌倒在街心,望着眼前拥挤的人潮,眼底漫上无限委屈,一扁嘴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