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睡在缸里头,到底着了风,夜里咳得厉害,不住的哭闹。柔儿把她带在身边,和梅蕊轮流照应着。
赵晋初四下午才回来,自然有人把事情添与他说了。
赵晋径直去上院,一撩帘子就听见小家伙的咳嗽声。郎中满头是汗在诊脉,诊得是风寒,开了一剂小儿吃的药。赵晋脸色黑沉,坐在明堂椅上,郎中一走,就命人把当日所有伺候的人都传过来。
柔儿知道他动怒,她见了他那张脸都有点怕,迟疑上前,握住他手,“爷,也是我疏忽,您先别生气。”
赵晋道:“他们欺你好性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因眼瞧就是年节,我才没发作,上回安安额上磕破皮儿,我就想撵了人的。”
柔儿迟疑道:“爷,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办?说起来,是我治家不严,才会出现这次的事。”
她凑近些,蹲下身来攀着他膝头,“还是说,您生我的气,怪我没照看好安安?”
赵晋捏住她下巴,叹了声,“想什么呢?”
她扶住他膝,轻轻晃了晃,“那您交给我,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晋忍不住笑了下,“太太开了口,我能不答应?你快起来,仔细伤到肚子。”
柔儿被他牵住手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他拖到腿上坐着,赵晋抚着她肚子,低道:“辛苦你了,昨儿定然吓坏了吧?有没有叫郎中把脉看看?可动了胎气没有?”
柔儿摇摇头道:“不碍事的。”
“还是给郎中瞧瞧的好,金凤,刚适才那郎中请回来,给太太把脉。”
柔儿见他坚持,便没有拒绝。
夜里两人躺在帐子里,柔儿说起长寿,“那孩子我瞧是个正直纯善的,这回是他找着了安安,不居功,也不贪赏,把外院那些事都告诉我,叫我防范。我瞧他在马房当差,有点可惜了,听说您命他和韩护院学拳脚,是不是有重用他的打算?”
赵晋笑了声,“这小子反应快,学些拳脚练结实些,更好使唤。不过他有点特殊,你和安安都离他远点,免他憋着坏在你们身上动心思。我没告诉过你?他是姜无极儿子,是为了向我寻仇来的。我跟他打赌,若是三年内他杀不了我,就给我老实滚蛋,再别做梦替父报仇,若是能杀我,那就算我活该。算算日子,可快有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