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道:“本不该麻烦哥哥嫂子,好不容易开了店,手头宽裕些,却还要周济我。这钱算我借的,一年为限,这店要是开不来,我就再不想这条道了,安安心心留在哥哥铺子里做点心。”
陈兴摇头:“哥不是这个意思,当初开店买铺子,本就是从你那儿借的,连一开始的本钱都是卖你才得的,这铺子里里外外全都是你的,赚的钱自然该给你随便用。”
这话提起来,柔儿心里就有点难受。
她走的时候,没拿赵晋的钱物,买铺子的钱也补上还了。但她还是心虚的。没有赵晋,就没有他们一家人现在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敢争安安,也一直念着他的恩情盼着他好。
他对她是有恩的。
林氏瞧她脸色不好,忙给丈夫打个眼色,“阿柔,这钱你安心拿着,你是个有主意的,见识也比我们强,你要干什么,尽可大胆的去做,不用顾忌太多。店里不忙的时候,就叫你哥跟我哥去街上转转,找个合适的地儿,谈好价钱,你到时候等着去布置就行,一家人一块儿使劲,日子保准越过越红火。”
家里人支持,柔儿就安心不少。回屋数了数陈兴给的钱袋子,里头碎银子加上银票,约莫有二百多两。赁个店面是够了,可是还要布置,要进货,要请人,要打点官府……好多焦头烂额的事。
陈婆子趁着没人,进了柔儿房里,“闺女,我跟你爹也攒了些零钱,都是你哥哥嫂子给的,你拿着,虽说没多少,可添补添补小件儿东西也成。”
柔儿鼻中发酸,她这样折腾,家里人没怪她,都把自己傍身的钱拿出来给她用。他们就不怕被她浪费了,一去不回吗?
做生意有风险,风险是很大的。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对的,不过是硬逼着自己朝前走罢了。
柔儿一边筹备着新铺面的事,一边忙活着县里铺头的生意。
对面饭庄里那对夫妇回乡去了,康家堡的人接手了对面的铺子,开了间鞍鞯行。
康如虹时常站在门前,翘首打量对面的铺子。
连她都发觉,对面那姓陈的女掌柜比原来清瘦了。不仅瘦,还憔悴,可能是太忙了,被生活磋磨得没了原来的风韵。若是现今赵晋再来,保准不会再瞧她一眼。
康如虹后来也懒得注意她了。
那天是八月中旬,柔儿去了趟镇上,跟一直给她供货的绸缎庄说好,预定了一批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