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张张知会完,忙转身去了四姨娘的院子。
卢氏立在门前,怔了许久。
赵晋没事?没事,为何要她们避难?
绝对是出了事吧?是怕牵连后院,还是怕后院连累他?
她想到数年之前那个夜里,他带着人,在冲天火光之中,踢开了她家的院门。卢府上下悲哭,她跪下来,求他不要惊扰了母亲。
可下一秒,母亲和哥哥都被人从炕上揪起来押到外头。
镇远侯那幅面容,她这一生都不会忘。有个小丫头因害怕而叫了一声,镇远侯闻仲光,抬手挥刀,斩了那丫头的脑袋。
那么多的血,在火光中殷红刺目。
那个晚上,所有的细节,每晚都会在她脑海中过一遍。她忘不了,也不能忘。要记得当年的屈辱,要记得仇人是谁。
她苟活世上,一是为了家人,二是盼着终有一天,要瞧着这些人一个一个付出代价。
而眼前,好像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镇远侯出事?赵晋怕受牵连?他怎么能不牵连?
他是镇远侯的狗,他活该!
卢氏一步步朝外走,跨过门槛,见匆匆路过个侍婢,她撸下腕上的镯子,“去,去卢府报信,就说是我说的,叫卢大爷一家速速离开浙州。这只镯子,就赏你了!”
侍婢被说的一愣,垂目瞧了眼镯子,赤金镶百宝,名贵非常,她欢喜地蹲身行了一礼,“谢太太赏。”
说着,提起裙摆就朝外去,卢氏又道:“等一等,我写封字条,免卢大爷不信。”
她回身去取纸笔,飞速落下一行小字,署了闺名,又用火漆封了,命小丫头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