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不起了。
像她心里的那个人一样。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可她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他呢?这些年,他过的怎么样,娶妻生子了吗?他那样出色的人,该早就在朝中有所建树,成了圣上的左膀右臂吧?
而她做了商人行,她配不上他,永远永远,都配不上了。
——
柔儿这几日昏昏沉沉,那晚在地上跪得久了,穿得单薄,着了寒,此时裹着厚被躺在帐子里,金凤命小厨房熬了姜汤,柔儿坐起身,抱着碗一口气都饮尽了。
“安安睡着了?怎么这么久没听见她声音。”
金凤将碗放在桌上,俯身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适才小小姐在玩呢,刚睡着,您才歇了小半刻,别惦记小小姐了,您还发着热,需要多休息。”
柔儿点点头,她头疼,也很疲倦。透过垂幔瞧了眼外头,窗户闭得很严,什么也瞧不见,屋里灯色很暗,她不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金凤道:“快到亥时了,您睡吧,多半今儿爷不过来了。”金凤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上回两人龃龉,至今还未和好呢。
柔儿苦笑了一下,抬眼睨了睨金凤,“你觉得,我应该心里盼着他来,是不是?”
金凤不好答这话,姑娘顶撞官人,这是头一回,可见平素虽柔弱,其实也是个有脾气的。虽说身份摆在这,按理她该劝劝,可话到唇边,瞧见柔儿那张平静的脸,她就知道,劝什么都没用。这姑娘并不是个容易发脾气的人,可一旦她泄露了情绪,定然就是已到了崩溃边缘,情绪实在按捺不住,才会露出真意。
表面越是温和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越是不容易劝。
她只是个下人,左右不了主子的人生。
金凤讪笑,“也不是,就是……就是有点不习惯。自打小小姐出世,官人一直陪着您,大伙儿都瞧得出,官人他是真心待您好。不过您有您的难处和考量,金凤知道,您比爷还不容易。金凤不该提这个,叫您心里不痛快了,对不住,姑娘,您歇歇吧,这些日子您辛苦了,生产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听福喜复述那些,都心疼的不行。您得好好的,养好身子,将来……”
她话没说完,见柔儿垂下头,面上浮过一抹失意。她本想说,养好了身子,将来再替爷添个小子,可话到唇边,再也说不出来。姑娘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当真是没想过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