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很俗套,但这也确实是他和戚澜之间发生过的真实故事。
至于——
他的目光挪到了其中几条评论上。
“肯定是甜甜的HE对不对[泪汪汪]”
谢竹凝视许久,放下手机,锁屏,望着窗外秋天的景色,发起了呆。
*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七天的打鸡血耗光了谢竹那本就短小的精力条。
条漫发出去的当天晚上,谢竹骤然间觉得疲惫起来。
晚餐吃的是一顿外卖,也许是餐品不太干净,他的胃病又开始发作,一阵阵地绞痛。
胃药喝了下去,稍有缓和,却也仅仅是缓和而已。
谢竹靠在沙发上蜷缩了很久,拿起手机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八点的时候,戚澜发来过一条微信,问他明天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谢竹的大脑有些反应迟钝,他盯了这条微信好几秒,才慢吞吞回复:“好呀。”
戚澜没有回音,也许是在回宿舍的路上。
谢竹爬起来,去洗漱。
洗了一半吐了一次。
半小时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自己塞进了被窝。
这一晚,谢竹睡得不太沉。
他做了许多梦。
有些梦是这两三年里反复梦到过的。
比如,他梦到大二那年他穿着女装,在酒吧外头和还在找酒店的爸爸妈妈迎面撞上。
他爸妈震惊错愕的表情让他对当下那样的自己心生羞耻与难堪,那种心情几乎令他不敢与两人对视。
他梦到那之后整整半年,只要他回家,他们之间不是冷战,便是争吵,可不回家,他妈妈又会哭着打电话给他,让他回去,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圆,令人感到绝望无力。
他还梦到那寻常的一天,他又一次和爸爸吵完架,在客厅掉着眼泪,终于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妥协,为了生他养他的父母,有些事情,他是不是该退让一步呢。
说到底,他永远不可能和心中那个人在一起,就这样假装成正常人,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可就在他这个念头产生出来的瞬间,他妈妈哭着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抱住他,说好了,好了,不吵了,就这样吧。
这道裂痕,在他下定决心伸出手之前,他父母流着泪,先一步将其抹去了。
那一刻,谢竹睁大了眼,温热的液体涌了上来。
这是很难跨越出去的一步——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如此。
可他年近五十的父母终究是为了他,努力跨了出去。
他们彼此血脉相连,他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外面的世界也许会抛弃那极少数的特殊个体,但他们身为父母,却终究不会。
他们爱他,也想要保护他。
如果劝他回归“正常人”会伤害他,使他崩溃,那么这一步,就由他们来咬咬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