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攥紧,道:“他年纪虽小,但也能独当一面,我让他留在湖州城,你……还欠他一个交代。”
方咏雩静默片刻,叹道:“大长老去了,他应当恨我的。”
“我只问你一件事,”方越沉声道,“巡山堂的严达,是什么时候勾结上补天宗的?”
方咏雩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木大娘吗?”
方越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木大娘是谁,她有个哑巴儿子叫阿木,母子俩多年前逃难至翠云山,木大娘在厨下做活儿,阿木却有一身练武的好筋骨,曾在演武堂当教头,一力降十会,六年前被方怀远调去栖凰山做了守山人,从此再没回来。
“记得,她是阿木的娘,去年四月下旬就失踪了。”方越仔细回想了一阵,“木大娘说是为阿木相看了一个媳妇,那姑娘不是门派中人,我们就没多问,结果她一去不回,巡山堂派人——”
说到此处,方越的声音陡然顿住,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去年六月,阿木为人胁迫,杀害了巡按御史唐荣,嫁祸于刘叔,使听雨阁以查案为借口封锁了栖凰山。”方咏雩面露冷意,“等我进了补天宗,才知道了全部真相。”
木 家母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巡山堂的严堂主可不是,他早就被补天宗收买,摸准木大娘的心思设套将她骗下山去,本想抓个活的,没想到木大娘性子烈,脖颈直接撞 在了他的刀上,当场气绝身亡,这狗贼唯有毁尸灭迹,匆匆取了只老银耳环给补天宗交差,可怜阿木是为救母才背叛了方怀远,却不知母亲早已不在了。
“姓严的执掌后山巡防十几年,有他做内应,你们能守住翠云山一年,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方咏雩神情冰冷,“补天宗不急着动这枚暗棋,是要利用翠云山激化白道内斗,你们拖得越久,补天宗得利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