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风冷笑,眼角余光瞥向背对自己的殷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旁侧有人接话道:“是,患了花柳。”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世子殷宁,他只吃了几筷子片好的羊肉,却喝了不少酒,郞铎准备的酒水醇香且烈,他的脸上却不见醺色。
郞铎将“花柳”两个字来回念了几遍,他汉话固然说得流利,可对一些字词并不了解,于是追问道:“花柳是什么病?”
殷宁笑了起来,拖长语调道:“它又叫做‘色鬼病’,男人若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难保要染上这种病,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萧正风:“……”
他本还疑心建王世子的好酒量,眼下听了这一耳朵胡言乱话,只觉这人酒意没上脸,全冲脑门去了。
陈敏受贿获罪的事在朝廷上层不算什么秘密,但知情人都晓得浑水不浅,个个心照不宣,在案件尘埃落定之前,外人只知他违律狎妓,故而殷宁说出这话也不犯禁,甚至连个话柄也没被萧正风抓着。
殷焘暗暗松了口气,装作没看见郞铎异样的眼神,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席间酒过三巡,台上也换了歌舞。
不 论郞铎心中有何想法,这场长生宴的明面意义始终都是祝祷天神,那些个孟浪轻浮的戏目曲调无一能上得了台面,最为重要的祭祀舞是由一队十八名男性舞者担当重 任,个个皆是乌勒人,满头褐色长卷发编成细辫盘在头顶,全身只着一条下裤,前胸后背及两臂都画满图腾,腕环踝铃叮当作响。
他们甫一露面,下方便传来窃窃私语声,可这些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台上出现了一匹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