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五字道尽世态凉薄,所谓残酷从来不止于性命攸关。
昭衍沉默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萧阁主如何看当今天下呢?”
“天下如何,我一人的所见所想不过虚妄。”萧正则抬手轻拍他的肩膀,“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在很多时候,天下是一间满目疮痍的破屋子,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拆东补西,甚至有人堆柴点火付之一炬……任何人都不能左右全局,我等所能做的,只是尽本分而已。”
昭衍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地看向萧正则的眼睛,那里面仿佛包罗万象,又好像一无所有。
恍惚间,昭衍竟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正堂的,直到一滴冰凉雨水落下,他才堪堪回神。
不久之前还是晴空万里的苍天,如今已是乌云密布,闷雷声隐隐传来,仿佛将要合拢的乌黑棺盖,沉重压在所有人头顶。
“啊,要下雨了。”
第二百三十章 ·毒手
殷令仪消瘦得厉害。
她本就体弱,这俩月来缠绵病榻,成日昏迷少醒,整个人几乎脱了形,厚重的锦绣绸被将她簇拥其中,没能为她增添半分光彩,反倒衬得她愈发形销骨立。
若论望闻问切、辨症开方的本事,江烟萝自问比不得那些将毕生心血投注此道的御医们,于是在诊过脉后,她便以银针扎破殷令仪的手指尖,拿只白瓷碗取了少许鲜血,放出了一只蛊虫。
此蛊状似蚕虫,通体透白不见茸毛,乍看恍如水晶,它对血腥气尤为敏锐,甫一入碗便埋头吸食起鲜血来,虫躯不多时就由白转红,随着颜色越来越深,蛊虫蠕动的速度也变慢了,最后彻底静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