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此处,众人已是满身风尘,江平潮有生以来从未差过钱,进城之后大手一挥,要带大家来最好的酒楼吃喝住宿,一解长路疲乏,却不料他前脚夸下了海口,后脚就被人打了脸面,登时有些挂不住。
此时正是晌午,醉仙楼里人声鼎沸,吵得昭衍耳朵都疼,可惜他下山以来带的银钱本就不多,自打跟白道众人会合就一路蹭吃蹭喝,现在也不好置喙,只能转头打量酒楼装潢。
醉仙湖这块地皮可谓是寸土寸金,这座醉仙楼也就跟金子堆砌成的差不离,即便是一楼大堂也装修讲究,桌椅板凳都是上等红漆木材,令他这山里出来的小子大开眼界,忍不住曲肘捅了捅方咏雩,轻声问道:“方少主,你说这醉仙楼的老板究竟砸了多少钱在这儿?”
方咏雩眼也不眨地道:“光这一块地皮,就花了八千六百四十两白银。”
“你怎会如此清楚?”
“因为这酒楼是我家的产业。”
既然是两州交界地,此地的重要性自当非比寻常,武林盟坐镇中州多年,不仅在栖凰山附近广布眼线,周边更是设下了重重明岗暗哨,以此将来往人马的身份踪迹掌握在手,免叫人打得措手不及。
昭衍听他如此一说,看方咏雩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诚恳道:“方少主,不如咱们正儿八经交个朋友吧?”
方咏雩:“……”
当初在越州常安县苦等消息时,方咏雩每天都要向天祈祷昭衍跟江烟萝平安无事,可等他们当真归来,方咏雩又看昭衍各种不顺眼,不怪他翻脸无常,实在是这混球好似天生长了二皮脸,你若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个大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