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那上边去。”廖景指了指山路上一个港湾式停靠点,那儿有块大半个人高的巨石,大概是之前山体滑坡砸下来的,简直是给他们偷袭准备的天然屏障。
丁良点头,跟他往山上走去,走了两步廖景想起他好像扭了脚,回头问:“你脚疼不?”
丁良摇头,但明显右脚不太受力,廖景伸手扶他,他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手心却全是汗,湿冷滑腻。
廖景十分后悔,早知道当时就让护士去帮他买饭了,或者在路口买几个包子回来就好,那样就不用留丁良一个人应付那么大的场面了。虽然大韩说过丁良曾经是修罗般的人物,但那毕竟是六七年前了,现在的他颓唐而平和,要不是生死关头,绝不会抢枪杀人,一杀还就是两个。
他本来都下定决心要退出江湖了,现在手上又多出来两条人命,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可想而知,那不是一般小混混能承受的压力,对于一个人过中年,坐过六年牢,一心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男人来说,杀人,不啻于颠覆自己的生活,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更重要的是,他还丢了孩子。
“凡事有我,你别想的太多。”廖景天生不会安慰人,只能实话实说,“孩子我会帮你弄回来,人命我也会帮你扛着。”
丁良背靠巨石蹲在地上,正在整理左手的绷带,闻言手停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廖景蹲下去,替他拆开绷带又细心绑好,本想再说几句解释的话让他宽心,又觉得该说的都说了,所谓承诺,就该是惜字如金,掷地有声,再多的诠释与表白都是多余,只要用尽全力去实现,就行了。
丁良抬头看着他,渐渐地浮上一丝微笑,伸出右手温柔地捋了捋他乱糟糟的头发,道:“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