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叫我阿景就好。”廖景也很尊敬他,一副后辈对前辈的样子,哑巴没有谦让,点头道:“好的,咱们去会议室聊吧,大家都等在那。”
廖景跟着他往出口走去,开门前回头看了看丁良,他表情平和地坐在那,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穿着简单朴素的灰衬衫黑长裤,但和对面霸气外漏的齐水正相比,竟一点气场都不输给他,只随意坐着,就有一种气定沉渊的感觉。
十几年的江湖生活,毕竟还是给他灵魂深处都打上了帮派大佬的烙印。
廖景整个下午都在跟哑巴熟悉齐水正手下的人和产业,当初姚永迪反了齐水正,带走了世雄近一半的势力,人、钱、渠道,但唯一带不走的是地盘,世雄所有的不动产都还在齐水正名下,会所、赌场、工厂??十年前这些可能都不算什么,十年后的今天,地皮翻了几番,这些东西一下子都值钱起来,折下来竟远远超过了姚永迪带走的部分。
齐水正入狱后他名下的产业都交给哑巴打理,哑巴叫做哑巴,事实上却并不哑,相反口才一流,心思缜密。他和姚永迪划出一道楚河汉界,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平平静静做着生意,虽然不像□□那么赚,但足够支撑齐水正凋零的事业,也足够帮他走上层关系,打通黑白两道,保住他的性命。
黄昏时廖景把资料熟悉了个七七八八,齐水正叫他上楼去吃饭,他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餐桌边只有丁良和冬冬。
“正哥呢?”廖景问。
“他不舒服,去休息了。”丁良在剥虾,蘸着作料一个个喂冬冬吃,“我们聊了一个下午,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劳累的。”
“哦。”这地方什么也不能说,廖景便沉默地吃饭,这里的川菜非常地道,酒也不错。
丁良吃的很少,吃了一会去洗手间,他走了以后冬冬充满敌意地看着廖景,忽然道:“喂,二爸。”
难得他这么顺溜地叫自己二爸,廖景吓了一跳:“什么?”
“你和我爸吵架了?”
“没有啊,我们很好,你别妄想了。”廖景像往常一样白他一眼。冬冬歪着嘴舔指头,道:“我爸已经不爱你了,我看的出来。”
廖景手一顿,他振振有词道:“以前他剥虾总是给我一个给你一个,今天一个都没给你吃。”用纸巾擦了擦嘴,唏嘘道,“唉,你真可怜,他不爱你了。”
廖景特别想把整碟子盐焗罗士虾倒到他头上,但最终一切暴戾的遐想还是都化作一声叹息。
那晚他们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照例丁良先洗澡,廖景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拖着个小行李箱在收拾衣服,吓了一跳,问:“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