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要跟着上车,冬冬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摆,惶恐不安地看着他:“叔叔,我,我好怕,你们都走了,我,我怎么办?”
廖景这才想起自己一走店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这孩子粘爸爸粘的厉害,从没跟丁良分开睡过,小小年纪单独过夜肯定要害怕,但丁良去医院又不能没人陪,只好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蛋,说:“爸爸病了,我要送他上医院,冬冬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什么都不怕,我把门反锁上,你乖乖上楼去睡觉,我明早过来送你上学,好吗?”
冬冬看看救护车,又看看廖景,松开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一边哭一边点头,退回了店里。
廖景狠狠心将卷闸门拉下来反锁上了,上了救护车。
车子往最近的医院驰去,随车的医生给丁良量了血压,很低,但不至于有什么危险,问廖景:“病人有什么旧病吗?”
“胃溃疡,其他的不知道。”
“病人是怎么发病的?”
“……我们起了点争执,打架了。”
医生皱眉,看了他一眼,打开丁良身上的纽扣,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眉皱的更深了,又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老板。”
医生诧异地问:“他欠你薪水啊?现在市里不是有什么讨薪办专管这事儿吗?你可以上访嘛,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出了人命你什么都拿不到啊小伙子。”
廖景翻白眼,你见过我这样的讨薪民工吗?摇头:“他不欠我什么,我们只是喝多了,乱打的。”
医生不解地摇头,继续检查。
“他动过什么大手术吗?”医生指着他右侧肋骨下一个伤疤问,“看伤痕应该是很久了。”
那伤疤三四公分长,微微凸起,和周围的皮肤是一个颜色,显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外科创口。
“我不知道。”廖景看着那个醒目的疤痕,忽然悔恨不已,还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