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陷入了时空混乱的酣睡,几乎可以算是六年来睡的最平静的一觉,连梦都没再做,舒畅极了,安逸极了。
醒来的一瞬间他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感,眯着眼,看到橙色的朝霞透过蓝白道道的窗帘照在床头柜上,那儿摆着一张水晶相框,照片里老爸笑的温和憨厚,小孩笑的天真烂漫。
靠!良记?!
我怎么会在这儿?
廖景惊呆了,完全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正搜肠刮肚寻找记忆,忽觉两道怨念的目光照在自己脸上,揉了揉眼睛,侧头,便看见一张愤怒的小脸。
冬冬小朋友穿着一身黄蓝相间的小学校服,歪戴着一顶橙色棒球帽,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小床上,右手拿着个毛毛虫面包,小腿晃啊晃啊,怨毒地盯着廖景。
他的表情太过嫌恶,就像看见的不是海棠春睡的帅哥,而是一坨大便。
干嘛?廖景也怨念起来,想要摆出个比较凶悍的表情杀杀他的威风,一抽嘴角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摸,好像是肿了,脸颊跟馒头似的。
“讨厌你!”冬冬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咬牙切齿地嚼啊嚼啊,仿佛廖景正在他牙缝里呼唤求饶。
“干嘛?”廖景一开口才发现嗓子也肿了,声音嘶哑的厉害。
“你自己没有家吗?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冬冬愤怒地说,“我爸又不是你爸!”
廖景四下看看,天知道他是怎么摸到这儿来的,醒来时他前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吉昌街的长椅上,这半天也没想起那之后发生的事。
完了,梦游了,他悲哀地想,以后可不敢再抽这么多烟了,对了,还有□□。
“那又怎么样?”廖景回过神来,蛮横地瞪一眼小孩,抽的脸又疼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操!谁他妈打我脸?”
“我老爸!”冬冬脆生生回答,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妹的!”廖景拇指按按破损的嘴角,已经结痂了,但仍旧很疼,一时心中更加愤懑,丁良有病啊,怎么下这种黑手?!
“你活该。”冬冬继续大嚼特嚼毛毛虫面包,含混不清地说,“谁叫你总是来我家,扯破我爸的衣服,还咬我爸的嘴巴和脖子,你狗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