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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说朕撒谎?君无戏言,你可知?”

“民女并无此意,皇上若说有,那便有,民女甘愿受罚。无论民女何时何地得罪您,都请皇上莫要怪罪他人,只惩罚民女一人便可。”她低头认错。

她赌的就是皇上不会拿她开刀,不提她身后有钟侯府,就说她是太后的义女,皇上就不可能杀她。

到时候太后若是因此一病不起,那他这个新皇的名声也不会好听,已经撤了她的封号,足够偿还她那几句难听话了。

“希望钟姑娘一直如此硬气才好,宫外的日子可不好过,朕等着看。”他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直到他走远,钟锦绣才敢抬头,脖子都酸了。

人这就走了?说好给她的赏赐呢?方才还说君无戏言呢,转头就自打嘴巴,这皇帝当的,大黎朝绝对要完!

她终究还是坐上了太后的车辇,往宫门口行驶。

一路的风景都是她见惯了的,红墙青瓦,四处可见的巍峨宫殿,诉说着这里泼天的富贵与无上的权力。

她也曾在这里尊享无限荣光,跟在太后身边接受佳丽三千的跪拜,但是如今她要离开这里了。心里不止是不舍,还有诸多的担忧。

正如之前新帝所说,这宫外的日子不好过。一朝从云端跌落下来,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到了宫门外,她就得下来换乘钟侯府的马车,看着绿竹她们几个吃力地把收拾好的包裹往马车里搬的时候,钟锦绣不由得眯了眯眼。

跟着马车一起来接她的并不是母亲身边的人,而是二婶娘身边伺候的常嬷嬷,此刻也站在一旁看,吆喝都不曾吆喝一声。

“常嬷嬷,你们不上去帮忙,是准备等我开口请你才动弹吗?”钟锦绣冷着声开了口。

正在看戏心底暗爽的常嬷嬷,一听这道趾高气昂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毕竟钟侯府伺候的人谁都怕姝宁长公主。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顿时就想上前,但是迈出去一步之后,又想起现在钟锦绣可不是什么长公主了,只是钟侯府长房的嫡次女而已,而且还是被新帝下旨撵出宫的,指不定犯了什么大错呢。她们夫人能派她来接人,已经是仁慈义尽了,要不然把钟锦绣晾在宫门口,又能怎么样。

一个得罪了新帝进而被厌恶的女人,有什么好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