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隔得远,李末看不清年轻的妇人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踮起脚想要看个清楚,李初小声地告诉她道:“那是米,从糟糠之中挑出米来。这一家是卖米的,每天都会进很多的米,每一回,他们都会让自己的儿媳捡米,从早到晚,有时候做到半夜。”
李末听到米啊,瞪大了眼睛,“那么小的米,那么一点点。”
“一大筐都是,那都仅仅是一小部份,据我所知,从她嫁入这一家以来,她一直就是由着他们家的人揉搓,从前她还会哭,现在却不会了。”李初对于这家的事很是清楚,说起此事,即是为那妇人的执迷不悟而难过,何尝不是怒其不争。
“啊,姐姐帮过她吗?”李末还是了解李初的,因此立刻就此事追问李初。
“帮过的,她这样的日子如此的苦,我想帮她,可是她拒绝了我的帮忙,她说她就算是累死熬死,也不要离开这个家。人若不自救,我再想救她又如何。”帮,李初是想帮人的,但她拒绝了她的帮忙,那么就这样吧。
李末道:“她的婆家虽然可恶,也是她自己不像样,碰到姐姐出手相救,她竟然宁愿过这样任人揉搓的日子都要留在这里,那是她自己不争气,作贱自己,她更可恶。”
“对,所以,我们末儿要争气,天下的男儿何其多,一个待你不好的人,不需要对他心存怀念,他不值得。”李初想让李末看到婆媳间的龌龊,更是想让李末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她有多喜欢一个人,永远不要为了一个男人作贱自己。
李末想了想道:“好,若是绍表哥一直都待我好,我也会一直的待他好,如果他对我不好,我也一定不要他。”
揉过李末的头,李初道:“当如是。只是你也要做得让人挑不出刺来,你可知与东阳姑母因为儿媳多年无嗣而苛责媳妇相比,这一家是为何如此的对待她的儿媳?”
原因,理由,这些都是需要弄清楚的,李末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当婆婆的人只有一个儿子,而他们夫妻青梅竹马,从小感情深笃,但是当婆婆的眼见儿子养大竟然只围着儿媳转,自然气不打一来的,因此才会想尽办法的揉搓儿媳,以发泄心中的怒气和恨意。”
“啊,如此的理由?”李末惊住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她都傻眼了。
“人心难测,为人之母之心,更是难测。虽然我们的姑母不是这样的人,但,人家辛苦养大的儿子,理该在她的面前多避讳。我们末儿如此的聪明,可知道何意?”试探的问着李末,李末一脸肯定地回答道:“知道,以后我让绍表哥在姑母的面前对我凶点。”
李初笑了,“孺子可教也。我们末儿就这么办。”
“只是和姑母也这样动心思,会不会让姑母知道了?”这个时候的李末绝对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日常不会动什么太多的心眼。
“为了家中和睦用一些小手段无可厚非。你又不曾坑害姑母,就算让姑母知道了,又有什么可怕的?”无害人之心,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仅仅不过是为了家中的和睦,李初并不认为城阳长公主就算知道会有什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