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崽子的尖叫就像十只毛茸茸的鸡崽子,又像弱化到千分之一的人类婴儿哭声。
谢薄声说:“别叫了,不吃你。”
怎么叫得像要被炖了似的。
小花猫瑟瑟发抖地蜷缩在空罐头中,仍旧叫,不过声音弱下去,只有无力而难过的乌乌。
谢薄声没有耽误,拎着猫罐头回家。他尚记得朋友妻子的叮嘱,先想办法将这只笨猫从罐头中取出——他伸手触碰的时候,心下一惊,整只小猫崽几乎没什么温度,凉凉可怜蜷缩,像是下一刻就要没有声息。
谢薄声找到一张柔软干净的毛毯,将小花猫小心翼翼整只裹起。趴在柔软毛毯上的小花猫终于不再咪咪乌乌,而是安静地躺着,清晨时刻冲他神气翘起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着,谢薄声抬手,试探着触碰它的前爪小肉垫,这只猫太小了,小到肉垫还不如他指甲盖大,指腹和软软肉垫接触的时刻,谢薄声感受到一点颤抖的温度。
这点微弱的温度让谢薄声松口气。
他立刻隔着热水烫了烫舒化奶——谢薄声只知道猫咪不能吃热食,猫舌头怕烫,但又担心冰冰凉的奶让小猫崽子可怜的体温雪上加霜,只烫几下,从医疗备用箱中翻出细细的一次性针管注射器,抽了一些奶,慢慢地喂给小猫崽。
当看到小花猫挣扎着用两只肉垫抱住一次性针管注射器后,谢薄声松口气。
谢天谢地,这只笨猫还懂得喝奶。
小花猫显然饿狠了,死死抱住,喝到两只耳朵都要往后撇,被分泌物弄脏的两只眼睛盯着吸管,毛绒绒小耳朵随着吞咽不停发颤。
谢薄声不敢喂太多,严格按照先前电话中的指点,喂到指定的毫升,立刻移走针管,重新将小猫崽子裹回温暖的毛毯中,继续保温。
很好。
喂完了奶,下一步就是——
有严重洁癖的谢薄声戴着一次性手套,捏了捏小花猫柔软的腹部,它很怕,好像在挣扎着反抗,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在发出弱小的威胁“乌乌”声后,彻底放弃抵抗,摊开四只爪爪,可怜兮兮地任由谢薄声触碰它脆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