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越大,曹恒的这些伯父出现越少,一年到头就算都是在洛阳,见面的机会也是极少了,曹恒与这两位作一揖,“伯父。”
“陛下。”两人虽然是长辈,更是君臣,不敢受曹恒的礼,赶紧的还回去。
“太皇太后如何?”曹恒往榻前走了几步,询问且关怀。
一旁已经越老越吃香的戴图悠悠哉哉地道:“太皇太后这是年纪大了,不小心着了凉,好好将养无事的。只是比起外寒来,太皇太后心事太重,想得太多,反而更棘手。”
戴图怎么说也是看着曹恒从小长大,长大之后又更是侍候曹恒那么多年的人,心必须是偏着曹恒的。
这一番话听来更多的指出卞氏这是心病,心病就该心药医,至于卞氏的心病是怎么来的,想必曹恒心里有数的。
“太皇太后也听见戴太医说的话了,还望太皇太后勿多思多虑。伯父们安乐太平,太皇太后还什么不放心的?”这话里话外另有所指的,听得一句话都还没说的卞氏惊诧地看曹恒恒,想来也是想不到曹恒竟然会那么直接的堵了她想说的话。
“陛下,曾祖母多思多虑都是只为陛下。”卞氏思量着话是说还是不说时,一旁的一个女郎冒出来说了一句,曹恒扫了过去,又将目光收回。
“如果太皇太后是为朕思虑的话更不必了,只要太皇太后身体康健,天下之事,朕再无惧。”曹恒说到这里为卞氏掩过被角,卞氏唤了一声陛下。
曹恒道:“太皇太后是知道的,母皇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朕也一样,朕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无人能改。哪怕是太皇太后也一样。”
曹氏,夏侯氏,他们就算曾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那又如何,大魏曾薄待他们了?
没有,该赏的东西,曹操赏了,曹盼赏了,到了曹恒这里,曹恒也依着他们的功劳赏了。
有劳当赏,有错当罚,这样天经地义,怎么在这些人看来,却成她的不是了?
不让卞氏将话说出口,没想到晚辈却急急地想帮她把话说出来,曹恒也就不怕告诉卞氏,小事上,曹恒不介意听卞氏的,但在大事上,她对的,谁都得听她。
“陛下,牵连的人太多了,若是都将他们处置了,陛下,大魏会乱的。”卞氏虽然明白曹恒是希望她把话说出来,但她还是得说,必须的说。
“乱吗?不乱的代价是让那些无辜而死的海商和百姓白死,大魏的颜面荡然无存,这样的太平朕宁可不要。”莫说这还乱不起来,就算真乱起来了,代价却是这个世道再也没有公正,死去的人死了也就白死,她宁可不要。
曹恒站了起来,目光如铁,“太皇太后可知扬州有多少因为父母出活不归,而无变得无家可归,无人可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