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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最后一句话念一遍。”
匍匐在地上的宫人将自己缩的更紧了,他头一次恨自己生的人高马大,不能团成一个小团子彻底被君王忽视。
“雁,雁北君孤身诱敌,中了敌人的埋伏,阵,阵亡了。”宫人说的磕磕巴巴,声音也不似往日洪亮。
他低着头,头一次觉得大殿如此空寂,安静的吓人。
便又是一阵沉默:“诱敌?”君王的轻笑打破寂静的湖面,如投入湖中的石子,掀起了阵阵波澜,“是什么敌人,还需要他去诱?”
似是在质问他自己,又好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人。
那宫人抖的更厉害了。
“下去吧,”君王似乎也觉得将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打哆嗦颇为无趣,便口气冷淡的挥退了瑟瑟发抖的宫人,“把门带上。”
跪在地上的男人察觉到当今此刻如暴雨前翻滚乌云般压抑的心情,不敢抬头,更不敢大肆起身退出,便像是狗爬一样跪着倒退出了大殿。
自然也不敢忘记合上殿门,将窗外的阳光彻底隔绝于殿外。
“怎么了?”侯在殿外的宫人看着自己的同僚跪退出了主殿,不免诧异。
“嘘。”那宫人连忙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示意对方压住声音,“谁要来见陛下,也别放进去了。”
他在当今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在他还是秦王时就已经在身边了,见过他得知赵姬想要谋害他另外两个孩子让路时的愤怒,见过长公子扶苏降生时对方的喜悦,也见过他得知吕不韦自尽时的悲伤。
却从未有哪次如今日这般,只是让他重复了两边折子,便语气平静的叫他退下了。
赵姬和当今的感情深么?这对儿母子在邯郸相依为命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