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应的干脆,余光看到站在一侧旁听的扶苏面露不解的看着他和嬴政,便知如果这不是朝堂之上,他恐怕是要问出声的。
也难怪嬴政要他之后带着扶苏离开咸阳,去交战之地见一见战场的样子了。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白舒在小会朝会结束之后慢了几步,走到了扶苏身边。见到白舒的动作,知晓今日这位还挂着太子太傅的白舒是没时间了,本想要留下来和他商讨今日朝会之事的武将们利落转身,大跨步的离开了咸阳殿。
“大公子是有什么不解之处么?”白舒站在了扶苏身边,顺着扶苏的目光看着秦王之前坐着的,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的王座,“是因为水淹大梁之事?”
嬴政跑的真快,白舒暗自腹议,自己的儿子自己教啊,推给他算是什么事儿。
“会死很多人吧?”扶苏的小脸皱成一团,“为什么不能攻城呢?”
“公子也听了,王翦将军说那城又高又深,外面还是护城河难以架梯,非常难攻的。”
“可想办法的话,总有办法的吧。先生你既然能够往城里面传信,为什么不能像办法从城内攻破,或者收买守城的人让他们从里面开门,放秦国的士兵进去呢?”
白舒挑眉,对扶苏这话感到几分满意,觉得他还没完全被儒家那群人腐蚀了:“一来,那样做会有暴露的风险。二来,秦国攻魏之前先灭了韩,吃了赵与燕,吞并天下之心从未隐瞒过任何人。”
“又有舒这个投敌还能继续乱蹦跶的例子在先,若是真的不想与秦为敌,早就收拾铺盖找个地方躲着去了。又或者因为舒这个被王上放出风声去的例子,投诚秦国了——攻魏的时候,这样的将领也不是没有。”
扶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不就是说收买的方法可行么?”
“现在留在魏国国都大梁的,都是一心想要保皇的衷心之士。”白舒摇头,伸手盖在了扶苏的头顶,“收买他们不仅会暴露我们自己的人,还会鼓舞他们的战斗之意,觉得秦国是无计可施无路可走,才会出此下策。”
白舒将事情掰碎了告诉扶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韩国本就是被夹在诸多大国之间被欺压的小国,虽然也曾为昔日中原霸主,但这些年早已不足为惧。赵国因为有了雁北这个不从赵王的地方,致使赵国战斗之心不齐,且如今赵嘉在代郡自立,虽然城池不多但也算是一个信号。”
“这个我知道,”扶苏小大人一般的点头,“而且他们还说,因为先生你带着雁北投秦,所以大秦徒增数万精兵良将,而赵国损失等同,一来一回相当于是赵国损失了成倍的人手若是没有先生,大秦一定不会赢。”
白舒瘪嘴敷衍哼了一声:“说这话的一听就是个傻子,秦赵之战雁北可没掺和,什么国力什么结局,倒是此次围魏,雁北军是主力。”
就是可惜了他因为新投,无论是出于谨慎还是为了稳固人心,他都不能出征魏国——否则哪里还轮得到王翦他们,他自己一手建起来的雁北军,他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