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过分在先的。”之前被暴力制止,也是害得其他人暴露的小将呲牙咧嘴,虽然脸上还是笑意但是因为疼痛变得有几分扭曲,“之前也是,将军想要丢下我们去哪里啊——超级过分的。”
“你们又不是断奶的孩子,”白舒好笑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套甲的腹部,“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
“有自己的主见是有啊,”站在那小将身旁,看着应该是刚才给了对方一肘子的青年耸肩,“但是主见是将军给的,若不跟着将军,怎么看得到将军说的人人皆可读书,人人皆可为官的太平天下。”他的眼神狐疑,“将军自己说的话,可别转头就忘了。”
那是很久之前他的承诺了,承诺会给雁北一个太平,给雁北一个人人都可读书,人人皆可为官,如书中所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大同雁北:“那,赵国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得了吧,这些年的军饷和粮食都不够喂狗的,我们还得定期给他们供奉。” 负责后勤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好大一笔呢,每次划出去我都超级心疼的,有那个钱,倒不如交给钱山”
他的话说着说着就停住了,然后声音弱了下去。
“唔,对,”毛打断了这样的尴尬,他左手握拳垂在了右手掌心上,“还要顺带给他们报仇,将军在蛮夷子手上都没伤的这么重,却在他们手上受伤了,这可不能忍。”他三言两语岔开了所有人的伤痛处,“不过,将军,您真的想好了么?”
白舒垂眼:“啊,这一点,秦王也已经答应我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愿意跟我走的便跟我走。不愿跟我走,欲为赵国而战的,便去邯郸听从调遣保家卫国。想要留在雁北的,我会烧了他们的档案,不会有任何人能够究责。”
这听起来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法了:“您不打算带着雁北的人一起走?”小将不理解,“您在秦国也无根基吧,若是带着雁北投诚的话,秦君不会更加看重您么?”好歹也是一步步靠着功绩走到现在的,他自然不笨,知晓投诚最重要的就是诚意。
如果真的说是诚意,还有什么比雁北的士兵更有诚意的:“既然您也说了,秦国不介意雁北留有自己的兵力,那为什么不直接投诚?唔,或者是表面上投诚,然后看着赵国和秦国谁输谁赢,这样也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这算是相当狡猾且墙头草的方法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会十分高效。
白舒摇头,撩起袍子在位置上坐下:“你们也坐吧,”对着其他人点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秦国和赵国的这一战,赵国就算还能打,但最后赢的也不会是赵。”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伸手将桌子上的披风披在了身上。
“为何?秦赵之间的兵力,相差并没有那么大吧?”另一人疑惑,“当然我是说如果雁北的兵也算进去的话,我总觉得秦国想要胜,也没那么容易啊。”
“你想过么,赵国还有哪些人能领兵。”白舒摇了摇头,“我们,还有这些年南边儿那支。赵国自赵武灵王一来推崇胡服骑射,说的便是我们这一支,可我们是骑兵,于城战攻防并不占优势,且秦赵两地多是崖壁荒芜之地,主防才是上策。”
声音沉了沉:“所以当年长平之战,廉颇老将军主防,且一防就是三年并无过错。打仗多是正面交锋,无必胜之把握决不能轻易出兵,审时度势才是为将之道,因为将者肩负的是数千上万的性命,每一条计策都可能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试问如今秦国有蒙氏,韩国一役出了王翦和李信,尉缭子久负盛名,甘罗主交更是年少有名,更别提秦国的铁甲精锐。赵国呢,除却李牧老将军,还有谁能够一战?”白舒扫视众人,“长平之战,赵国青黄不济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