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很值钱么?”少年郎声音满是好奇,“你的官职应该相当大吧?叫你主上的那个,刚才进城时士兵对着他行礼了哎,而且都没有查车架。”他往白舒的方向挪了挪,凑上前仔细打量着白舒的脸。
感受到对方打量自己的视线,白舒眼睛微睁,抬手用食指点住了对方的额头,将他推远了些:“还想要什么?”
“你若是非常有钱,能帮我把我爹,”他扭捏了一下,“再挪个坟么。”
白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不是说用棺木装,会被人偷么。”
“所以就,就找个好点儿的地方埋啊。”他显然有些尴尬,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脸,不敢看白舒,“我是说雁北有没有什么埋人的地方?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就是觉得我,嗯,他毕竟养了我一场……”
看着少年微红的面颊,白舒轻笑一声松开了戳着他额头的手指:“好,”他承诺,“我叫人带你去办。”正说着,马车在热闹的街角转弯,拐入了一条小巷,而喧闹声也逐渐被抛在身后,渐渐淡去了。
最后,车架停在了一处狭窄的小巷里:“你先进去吧,”白舒并没有下车的意思,“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他最后看了一眼跳下车的少年郎,“一路上都尚且未问过,你可有姓名?”
“邯!”少年站在马车下,略有好奇的看着半敞着,明显是大宅后门所朝的巷子,“章镇的邯,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啊?”
回答他的是白舒放下帘子的动作,还有自他身后被人从门中牵出来的枣红色大马。那枣马打了个响鼻,围着马车转了个圈后,立在了马车的一侧,挡在了少年和马车之间。而牵马出来的,正是先行了他们一步的利。
“还是一如既往的差脾气啊,”利看着枣马挣脱了他纤绳的动作倒也不意外,“那么我们先行一步了,”对着送出门的青年点了点头,“这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你兄长的事情……”
“既然是兄长的选择,他必然也已经做好了应有的准备,怪不得将军。”送出门的男人对着利点了点头,又朝着车架的位置俯首行礼,“嫂子和娘那边儿我去说,就不再多叨扰将军了。”
少年不知大人事,他满目好奇的看着其他人翻身上马,护着他之前所坐的那辆马车远去:“话说那个怪人是谁啊?”直至他们消失在拐角,才对直身的青年问道,“看起来你们对他超级恭敬的样子哎。”
“他没对你讲?”着素的青年看了一眼少年郎,“那你以后就知道了,且随我来吧。”门扉缓缓的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吱呀声也盖住了青年说话的声音,“你可以叫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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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踏入院子的时候,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即便隔着一个门廊,都挡不住那些眼睛里各色复杂的情绪,原本很大的开放式房间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被占的满满的:“都坐吧。”
然而直至他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那些身着兵甲的人也没有一个听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