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自诩见多识广,此刻却依旧忍不住为眼前这双眼睛而感到心惊——若是位女子,几年后怕又是一位如褒姒般的祸水啊。
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就把他自己逗乐了。他在想什么啊,且不论眼前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就算是位姑娘家,若是君王贤明,又哪里会做那等如烽火戏诸侯般,自毁祖宗基业之事呢。
“小友啊,”压下心中走偏的思绪,老者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若是方便,可否拜托你给老朽带”
“不方便,不方便给你带路,不方便陪你找路,更不方便陪你聊天。”堵住了对方所有可能的提问,白舒顿了顿又再补充道,“除了我要等的那个人——所有的问题和请求,答案都是否定的。”
随着这些年身份渐高,许久未被如此果决拒绝过的老者哽住了。精心酝酿好,刚刚送到嘴边的话,也如此不上不下的卡在了那里。
进路被堵死,欲要退离,道路却被后面排队向前,不知前方是死路的后来者,堵的无法倒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当第一个倒下,前进的势头便无法控制了。
发展到这一步,如若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也枉负他这些年的位高权重了:“那老朽可有幸得知小友在等的,可是老朽?”
“对的人,自然知晓我在等的是什么。不对的,便是猜也不能摸到答案的枝角。”绕口令一般话语,配合着白舒弯起的眼睛与高高上扬的嘴角,带了几丝炫耀的意味。
这样如幼齿小儿手握黄金招摇过市,得意洋洋向周围人炫耀自己手中有无价黄金的同时,还一并展示了身后数十壮汉护卫的戏剧感。如此□□裸揭示自己手中握有财宝,如挑衅一般向外人示威你能奈我何的嚣张——
——便是之前有天大的不满,也在他如邀功般炫耀的表情下,在他过于年幼的年龄下,变做了对聪慧晚辈的喜爱,和对方恃宠而骄的无可奈何。
罢了,他此行不正是为了这孩子么:“那小友又如何分辨,来的那位是不是需要你的那位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不是么:“若是那人连他自己需要的,所求的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大费周折的追寻,还特地来此见我一面呢?”
这样的自大和狂妄,放在一个年不过十大的孩子身上,放在一对儿刚刚见面,对彼此都不甚了解的陌生人身上,实在不能不说是令人发笑了。
看出了老者的不以为意,白舒满不在乎的补充道:“更何况,”他扬起头,语气中难掩骄傲自得,“我要等的那个人,定然是值得我等的。便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要是千秋只他唯一的。”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注1)?”老者讲这句话在嘴边细细研磨了几遍,看着白舒的眼神里,笑意淡了几分,“真的有那样的人么?”
孩童听闻老者的文化,学着老先生教书一般摇头晃脑的动作:“为何没有?若今年没有,便等明年,若明年还没有,便等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