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琰羽背过身去,举袖抹泪。
话说到这里,南星已能猜出大致后续,以口型和手势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说了,可他摇摇头,把话补全。
“殿下待我们极好,他为了救我们不惜深陷险境,若非殿下奋不顾身来救援,我和平桢早就死了很多次。我不敢相信平桢会害这样待我们的殿下,和他起了争执,惊动了顺丘。”
“平桢不知是见顺丘来了自觉逃不掉,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他说,他进门之前的确想过以殿下的命去换家人的平安,然后他自裁去地府里给殿下赔罪,可是进门之后,他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
“三更是平桢和对方约好的时间,若是殿下喝了毒药,响烟为信,对方就偷梁换柱放了他家人,如若不然,他的家人会悄无声息的死在牢里。”
“打更声方起,平桢趁我们不注意饮下了毒药,他中的是鸩毒,无药可救。他想在断气之前说出谁是幕后黑手,谁知府中有敌方内应,平桢被一箭穿心,死在了殿下的卧房之中,次日,他的家人真的死在了大牢里。”
许是被他的眼泪感染,南星眼里不知不觉含了泪,她现在才明白,安王下午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管住好奇心,害得人家自揭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展露出来给她看。
“霍姑娘不知情,不知者无罪,而且我若是不想说就没有人能撬得开我的嘴,所以这是我自己想说的,你不必自责。”
何琰羽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那么多年了,无人再提起此事,可是不提,它就沉甸甸的积压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冒出来折磨人……如今说出来了也好,不管是殿下还是我,今夜都能好眠。”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不早了,霍姑娘歇息吧,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