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只见主卧中摆了一张红木所制的八仙桌,桌面上放了一大桶白米饭,装着米饭的木桶足足有成年男子小腿那么高,这些饭食就算十个成年汉子,怕是都吃不了如此分量,现在竟然成了一名老妪一顿的吃食,实在是令人震惊不已。
除了那桶米饭之外,桌面上还摆着十几道荤菜,没有半点儿清淡的素食。
将褚良那副震惊的神情收入眼底,柳先生扶额苦笑。
“母亲自打得了饥疾之后,就对素食十分厌恶,只能吃的进去荤腥儿,像蹄膀肘子那种油腻的东西,以往母亲几乎都不动筷子,现在每日都要吃上三回,着实惊人。”
桌前坐着一个老妪,头发花白,整个人干瘦极了,身躯佝偻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把那些粮食究竟吃到了哪里去。
柳母大口大口地将饭食往嘴里送,听到动静之后,略抬了抬眼皮子,看到自家儿子带了两个外人进了主卧,她也没停下吃饭的动作,毕竟一到饭点,她心口就疼的厉害,要是不快些将饭菜吃进肚里,那股钻心的疼痛柳母着实挨不住。
她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嘴:“成儿,这两位是?”
柳先生冲着柳母行了礼,道:“母亲,这位是定北将军褚良,年岁稍长些的是葛稚川葛神医,今日褚将军特地带了神医来给您看诊,说不定能够将饥疾治好。”
柳母也实在是受不住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每吃一口肘子肉,她脸上就会露出嫌弃之色,偏偏她饿坏了,根本停不下嘴,等到将饭菜全都吃的一干二净之后,柳母这才擦了擦嘴角,接过丫鬟送来的羊乳,慢慢地喝进肚。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柳母满是皱褶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她好歹也是柳家的老夫人,平日里最重规矩,从来没做过失礼之事,哪想到得了这怪病之后,一旦碰上吃食,她为了不受疼痛折磨,什么都顾不上,必须先将肚腹填饱再说。
慢吞吞从凳子上站起身,柳母歉声道:“让两位见效了,我这病症实在是磨人的紧。”
葛老头也不喜欢跟别人废话,他当即走上前去,拉住柳母的腕子,开始探听脉相。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葛老头的面色也一点点变得凝重,柳先生不由替自家亲娘捏了一把冷汗,却不好催促,等到葛老头终于诊完脉后,他才问了一句:
“葛神医,我母亲这病症可还有救?”
“先前的大夫没有诊错,老夫人的确是患了饥疾,这种病症葛某只在古籍中瞧见过,行医多年,从来没有真遇上一个患者,今日见到了老夫人,倒是开了眼界。”
褚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有没有法子治?”
葛老头先是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