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良这一番话,盼儿简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解释道:“刚出世的小娃儿都是这样,皮肉越红的,将来张开了皮子越白,咱们毓秀哪能跟你一样,活脱脱地一个黑炭头。”
女子生产之后,体内会一直往外排出恶露,大概要一个多月,恶露才能排尽。
是以大业朝的妇人在坐月子时,都要跟丈夫分房而居,要是那种“贤惠”点的,还会主动找几个老实本分的丫鬟,开了脸送进房中伺候着。
盼儿可不是那种贤德之人,她爱褚良,就恨不得能一个人独占了男人,完全不能容忍外人插足。
小女人脑袋里的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骂作善妒,但日子都是自己过,就算她传出善妒的恶名又如何?只要日子过的舒坦安稳,心里头痛快也就是了。
不过善妒是善妒,分房而居是分房而居,上回坐月子时,有林氏在一边看着,盼儿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洗头,满头黑发油腻腻的,好在酸臭味儿并不算重,要是这副模样让褚良看见了,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盼儿柔声道:“我坐月子时,劳烦将军睡到书房中,书房里烧了炭盆子,现在也开春了,根本不算太冷”
褚良蹭的一下站起身,明显有些不痛快了,但他不想冲着小媳妇发火儿,憋着气道:“怎么?刚一有了孩子你就不要我了?没有我你能生出来小宝跟毓秀吗?”
盼儿知道褚良吃软不吃硬,摇头道:“坐月子时,女人的模样实在是没法看,我心悦将军,不希望把那副难看的模样表露在将军面前,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一边说着,盼儿还一边轻轻摇晃着男人的胳膊,指尖在掌心勾了一下,略略有些发痒。
沉吟片刻,对上小媳妇亮晶晶的大眼儿,褚良被美色所迷,没出息地微微颔首。
定北侯府添丁的消息,即刻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人羡慕盼儿的运气好,生了一儿一女,即使身份不好,日子也过的十分美满;另有一些儒生暗骂盼儿善妒,认为她品行不佳,否则也不会顶撞自己的婆婆,利用美色蛊惑褚良,让堂堂的定北将军为了一个妇人,将自己的亲娘从京城中赶走。
外人到底怎么想,盼儿一点也不关心。
此刻盼儿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圆胖了一圈的脸,不由叹了口气。
怀孕之后身子肯定会丰腴几分,这一点她心里如同明镜一般,从显怀之后,盼儿就从葛老头手里头讨了滋养皮肉的花油,每日不厌其烦地往身上涂抹,以至于到了临盆之前,肚皮涨的滚圆,她身上也没起那种妊娠纹。
胖起来容易瘦下来难,盼儿心里有些惆怅,总担心自己瘦不下来。最近小厨房送进屋里的吃食,大多以滋养身子为主,她通常只挑一些好克化的杂粮粥跟去了浮油的鸡汤吃,月子饭的味道十分寡淡,即使食材本身品质极佳新鲜的很,也藏不住这么大的缺点,连着吃了好几日,这都没瘦下来多少。
栾玉端着盆子走进屋,看到主子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抹胸裙在地上站着,赶忙走上前道:“夫人,现在屋外化冻,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万一着了凉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