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眉,盼儿加快脚步往青园的方向走,齐川一直盯着美人儿的背影,心里头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要不是他早就娶亲,将这位芙蕖郡主娶回府也是好的,虽然是个哑巴,但性情柔顺,又有宁王府扶持着,怎么看都比许清灵那个疯妇强上许多。
见过了齐川,盼儿只觉得晦气的很,甚至在夜里头都做了一场噩梦,梦到她没有灵泉,根本不能就活母亲,只能眼睁睁的林氏在齐家活活病死,而她则在冰天雪地中沿街乞讨,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碗热汤,最后她又冷又饿,死在了破庙里。
从噩梦中惊醒,盼儿吓出了一身冷汗,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屋里头没点灯,她摸黑踩着绣鞋下地喝了口水,小手揉了揉饱满圆润的胸脯,好一会才稍微缓过来些。
再次躺在床上,大概是心底堵得慌的缘故,盼儿十分清醒,半点儿睡意都无,平坦小腹裹着锦被,辗转反侧的根本睡不着。
算算日子,明个儿正好是月初,不如去护国寺中上柱香,心里头说不准能安宁些。
第二天一早,盼儿写了要上香之事,面上涂了薄薄一层紫茉莉粉,又仔细描了眉,对着西洋镜仔细照了好几回,都舍不得离开镜子前,毕竟西洋镜在大业朝可是难得的稀罕物,比起铜镜不知要清晰多少,能将人照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也亏得盼儿生的皮白柔嫩,脸上不止没有斑斑点点,甚至连毛孔都瞧不见,之所以还望脸上扑粉,是因为最近天热的紧,她一晒面上就容易出汗,腻歪的很,紫茉莉粉本就是用花籽一点点研磨成粉的,既不伤身,还有美容养肤之效,盼儿便拿着这个当爽身粉用了。
昨个儿夜里被噩梦折磨了一通,细腻指尖点了点光洁平滑的左边脸颊,在梦里她脸上的伤疤未曾消褪,又没有灵泉,就算不要工钱只求一口饭,人家都不愿意用她做工,毕竟那疤疤癞癞的瘢痕如同癞蛤蟆的后背似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要是夜里瞧见,怕是都以为是恶鬼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了,又有谁敢用她?
大概是曾经被毁过容的缘故,盼儿如今对自己的相貌十分珍惜,平日里也由着侍琴侍画两个丫鬟调养,虽说她二人配制的花油脂膏之类的东西远远比不上灵泉水效用强,但用着用着却让她身条儿更细,胸前两团的形状也更加完美了。
有一日夜里盼儿还自己将衣裳脱了,站在这西洋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白雪般嫩生的身子,即使心中羞耻,脸色涨红,她也不得不承认侍琴侍画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些汤汤水水也没有白喝,总归是有些效用的。
眼见着主子在西洋镜前来回照了能有两刻钟功夫,白前生怕误了时辰,便忍不住催促一声,毕竟护国寺在城外,而宁王府则在内城,要是不赶早出门,今个儿月初进香的人怕也不少,万一郡主被冲撞了便有些不妥。
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眼西洋镜,盼儿这才拿了顶帷帽呆在头上,只带了白前一个丫鬟出了门,毕竟这丫鬟心思细密,嘴也严实的很,就算真知道了什么事儿,也不会胡说八道让她为难。
她先前去过一回护国寺,对寺里虽然说不上熟悉,但大雄宝殿的位置还是记得的,等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时,盼儿便撑开折纸伞,遮住刺眼的阳光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儿往走上去。
周围熙熙攘攘的百姓不少,初一十五正是进香的日子,大业朝中信佛之人不在少数,以至于每月中这两日护国寺人潮鼎沸,简直热闹极了。
白前搀着盼儿的胳膊,主仆两个挨得极近,生怕被人给挤散了,好在盼儿身上穿的衣裳用料讲究,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府里头的小姐,一般人也不会往她们身边凑,很快便走到了山门前。
到了大雄宝殿,盼儿跪在浅黄色的蒲团上头,手里拿着一炷香,冲着菩萨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里头,突然有个小娃儿哒哒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