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定北侯府后,盼儿才刚到了昆山院里头,就见着翠翘脚步匆匆的赶过来,说:
“主子,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盼儿微微皱起眉头,她是知道褚良有个叫凌月娘的表妹,据说还是凌氏的亲侄女,是个难得的秀丽人儿。
大业朝是不禁止中表婚的,想到有个女人跟褚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二人之间清清白白,什么腌臜都没有,盼儿心里头仍旧有些闷得慌。
她也不想想,褚良比凌月娘足足大了九岁,凌月娘刚刚会走,褚良已经入到了军营里,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有心思哄一个奶娃娃?
外头的冷风烈得很,盼儿嘴唇有些干涩,先喝了口玫瑰蜜茶润润喉,翠翘又在妆匣上翻找着,手里拿着一个画了美人摇扇图的瓷盒儿,直接送到盼儿面前,说:“这是赵姨送过来的口脂,涂在嘴上就不干了。”
盼儿接了过来,食指的指腹蘸了一点透明的脂膏,抹在嘴上。
透明的脂膏在瓷白盒子里是淡淡的琥珀色,但抹在手上,好像一汪水一样,瞬间就融化了。
赵婆子被林氏买下来时,曾经跟盼儿讲过如何做口脂。
其实做口脂的方法不难,就是将新鲜的花瓣混了猪油,放在蒸笼里用小火蒸煮,炉子火千万不能太旺,毕竟花瓣里的花油难得,要是温度太高的话,花油怕是直接就被蒸没了。
在锅里蒸上两三个时辰,等到东西放凉之后,猪油凝结在上头,就成了口脂,而下面析出来的鲜花汁子不像口脂那么油润,用来抹脸也是好的。
唇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原本如同樱桃般娇艳的小嘴儿,瞬间变得柔嫩极了。
盼儿边涂边问:“表小姐在哪儿?”
翠翘脸色有些不好,说:“好像还在芙蓉苑里头……”
凌氏对盼儿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即使没做什么刁难人的事情,但却不让盼儿去请安。
明面上说是不想立这个规矩,让新妇太过辛苦,实际上则是因为盼儿的出身太低,只要一想到一个嫁过人的奶娘当了侯府的主母,凌氏就气的心口发疼。
眼神暗了暗,把瓷盒儿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