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没有涂抹脂粉,仔细描了眉,赵婆子又拿了一根细细的毛笔,只比针粗不了多少,用笔尖儿蘸着调好的颜料,在盼儿眉心画了一朵桃花,以金粉点了花蕊,唇瓣虽然粉润润的,涂了一层口脂后,更是鲜嫩极了,这口脂是用蜜糖熬出来的,香甜可口,能直接吃进嘴里。
盼儿这张脸生的娇美可人,之前看着并没有多艳丽,但经过赵婆子的巧手装扮后,盯着铜镜里的美人儿,盼儿只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一张脸似的,手里端着铜镜,仔细瞧了好久,都舍不得放下。
林氏推门走进来,她今天穿的也喜庆,一身大红色的绸衣,额间带着金镶红宝石的额坠,配上那张白净艳丽的面庞,即使脸上的妆容不重,却显得气色极好,不止没有先前那般纤瘦,反而养的丰腴几分,明显在忠勇侯府过的十分舒心。
自打林氏跟石进成亲后,这半个月以来,盼儿还是头一回见着娘,拉着林氏的手,她从上看到下,半点儿地方都没有遗漏。
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先前盼儿脸上的疤痕瘆人极了,脑袋也不怎么灵光,跟着三岁的孩子似的,偏偏她不中用,身体弱,护不住娘俩儿,让盼儿在齐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只要想一想先前的日子,林氏心里头就疼的像刀绞一般,好在她女儿是个有福分的,苦尽甘来,现在嫁给了堂堂的定北侯,侯府人口简单,除了凌夫人跟老侯爷之外,上面再也没有其他长辈压着,盼儿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倒是让林氏欣慰不少。
从水袖里抽出了一本画册模样的东西,林氏脸上臊的慌,直接把东西塞进了盼儿手里,嘱咐道:
“昨天娘没赶得及过来,这些东西虽然准备好了,也没及时给你看,待会你要是有空了,便瞅上几眼,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盼儿根本不知道林氏给她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娘这么重视,肯定是重要的物件儿,她直接将薄薄的画册塞进怀里,就听林氏絮絮叨叨:“你也不能太纵着他了,这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千万别太过……”
脑袋里将林氏说的话过了一遍,就算盼儿一开始不明白,现在也能猜出几分,知道林氏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
想想褚良生的肩膀宽阔窄腰长腿,一看就是个健硕的,先前在荣安坊的那一夜,盼儿除了疼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觉,偏偏褚良是贪那个的,要不是她先前才生下小宝身体不便,怕是早就被那人又要上几回。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马上就要出嫁,林氏就算知道褚良是良配,此刻也不由红了眼,用帕子一下一下的按着眼角。
外头唢呐鞭炮的声音响起来,眼看着吉时要到了,林氏也不敢再耽搁,匆匆将红盖头盖在盼儿头上,由喜婆掺着她往外走。
迎亲的队伍早就到了废庄里,褚良骑着马在最前头,穿着一身喜袍,硬朗的脸上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露出什么,但嘴角却微微上翘,一双利目盯着那摇摇摆摆往喜轿磨蹭的娇儿,心中一片火热。
盼儿上轿后,只听到起轿的动静,便晃晃悠悠的往前头走着。
先前林氏出嫁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了的,只不过那时不是自己上花轿,又担心娘受了委屈,看的也不太仔细。
抬轿的人都是军中的莽汉,平日里跟褚良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