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沈琅终于被肖闻郁抱着从浴室回到床里。
沈琅困倦得根本睁不开眼,撑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清醒,在被窝里摸索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以前。”她捏着肖闻郁的手指,尾音倦懒而哑,“一定没人纠正过你。”
肖闻郁低眸看沈琅,问:“什么。”
沈琅回忆起,他说过自己自私,说过自己不正义。
每回还都神情疏淡、理所应当的模样,这就有点儿张口乱说了。
“你既不自私,也没有不正义,还特别讨人喜欢。我特别喜欢。”沈琅眼睛实在睁不开,阖着眸,语调缠绵,“不笑的时候喜欢,一笑就想亲你,不说话的时候想逗你,说话的时候想把所有的糖都塞给你。”
“都这么喜欢你了,不太能接受别人说你不好了。”她叹气,“你也不行。”
肖闻郁定定地看沈琅,目光落在她殷红湿润的唇上,呼吸骤然深了。
缄默良久,沈琅听见他的声音沉缓响起:“是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沈琅困得转不过脑思索:“嗯?”
肖闻郁没说话,拨开她的额发,替她掖好被子,让她睡。
阴暗潮湿的筒子楼,面热心冷的养父母,暗里争权的沈家,这些都在记忆里灰淡下去。直到阳光铺满的那个白色病房,是沈琅让他明白。
这世界光华灿烂,只要一息尚存,仍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因此他驯服自己,拗正自己。
交给了她。
沈琅说要卖掉她那套公寓,就真的抽时间找了中介来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