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白日里她曾与江菱说过,让顾景易率着左翎卫巡职的时候,多留意此处,只希望他们能快些过来。
只要她将门窗紧锁了,多少也能抵挡一阵子。这宫中戒备森严,就算对方再是嚣张,也不能做出破门而入的行径。
她正这样想着,倏然听见远处一阵骚动。
似乎是宫娥们慌乱的惊呼里夹杂着宦官们尖细的嗓音:“走水了,尚藉司膳堂里走水了——”
沈陶陶心中一跳,这哪有这样巧的事,偏偏就是今夜,就是此刻,这尚藉司的膳堂里走水。
所幸这膳堂也并不挨着寓所。这火想是烧不着此处。
沈陶陶本想着,以不变应万变,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一下情绪时,却突兀地嗅到了一丝烟熏火燎的味道。
随后,一缕缕青烟,便无孔不入一般,自窗缝里,门缝里钻了进来。
而在庭院中,宋珽留下的影卫正与几名宦官服饰之人缠斗。
宫中的人手被膳堂那的走水引了开去,这些人又借着救火的名义,提着水桶接二连三地聚了过来。
虽武功在他之下,但也难敌他们人手众多,一时间,竟也有些分身乏术,被不知从哪里溜进来的,一名宫女服饰的女子点着了放在寓所一侧晾晒的书籍。
眼看着青烟窜起,影卫心中一凛,再顾不得什么,一枚鸣镝自指尖弹出,迅速飞上天幕。
而正在救火的顾景易看到半空中鸣镝炸响,面色也是一慌:“糟了!调虎离山!”他说着立即将手里的水桶一丢就往女官寓所里跑。
但这救火的人层层叠叠,前仆后继,就算他再怎么呼喝,嗓音也只混在一片嘈杂之中听不真切。即便用刀背打开了涌过来的人,但站在后面的人,却又迅速被推了上来。
一层挤着一层,无论他怎么咆哮挣扎,都无法从这人潮里出去。
而在女官寓所中,沈陶陶正站在床边,以帕子捂住口鼻,压抑不住地轻声咳嗽着。
起初,她还能坚持一阵,但这外头的火愈烧愈旺,烟也一阵阵地往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