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珽敛眉,与她沉默着又走了一阵,似是在细细思量此事。
而此刻,一位正打算收摊回家的摊贩见两人走过,便招呼道:“二位,买个面具?”
他似乎是想趁机再做一笔生意,十分殷勤地将打好的包袱又抖了开来,笑着介绍道:“您瞧瞧,都是物廉价美,您看中哪个,我给您包起来?”
宋珽驻足看了一阵,伸手拿起两只飞鸟纹面具,递了一锭银子给他,淡声道:“不必包起来了。”
那摊主见宋珽银子给得足,顿时笑得牙不见眼,将摊位一收,哼着小曲走远了。
沈陶陶看着宋珽手里的面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戴着面具进去?”
宋珽轻轻颔首,解开了面具上的束带,为她将面具戴上。
沈陶陶戴着这节日用的飞鸟纹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反倒愈发显得鲜妍灵动,似一只灵巧而乖顺的小鸽子。
宋珽的唇角慢慢漾出笑意,指尖的动作也愈发轻了几分,像是怕触痛了她一般,小心为她将束带轻轻系好。
两人离得极近,沈陶陶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在夜色中铺展,将她紧紧环绕其中。沈陶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慌乱了几分。良久,才小声道:“可,可即便他们不知道是我,也还是会传出闲话的。”
宋珽轻轻地笑了一声,低声道:“那便让他们去猜吧。”他唇角微抬,低下头凑近沈陶陶的耳畔,轻声道:“之前在轿子里递给我半只橘子的姑娘,宫里猜了这么久,不也没能猜出是谁?”
想起上一回的事,沈陶陶的面色愈发地红了,好半晌才道:“可那是权宜之计。”
“如今也是权宜之计。”宋珽将另一只面具戴在自己面上,又十分自然地垂下手,将沈陶陶正打算收回去的小手握住,攥在掌心:“走吧。”
两人在夜色中缓步走了一阵子,遇到了一辆晚归的马车,便也搭上了。终于是在子时的更漏声响起之前,到了辅国公府门前。
钟义正焦急地等在府门口,看着两名戴着面具的男女走上阶来,骇了一跳。
刚想喝问一声,倏然听那男子开口:“钟义,令侍女去安排待客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