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宋珽的说法也没错,但这个位置是整个斗室中光照最好,离书架最近的,惯例给太府寺少卿当值用的,这突然给了她,总觉得有哪里奇怪。
宋珽见她不答,便又取出一物递给她。
那是一张锦书模样的东西,沈陶陶下意识地接了,将其展开。却见这俨然是本月考功主司给各女官的考评,上头写着她的名字,底下清一色的上甲几乎耀花她的眼睛。
沈陶陶也真的瞬了瞬目,又仔细看看了看上官考评那一栏,见的的确确也是上甲,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宋珽淡看了她一眼,当真将位置让与了她,自己另寻了一处坐下。
案几上没有笔墨纸砚,他倒也并不在意,只随手自案上拿了一本书籍细读。
沈陶陶有些发懵,在原地立了好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在宋珽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刚沾上椅子边,她便立即抬眸去看一旁的宋珽,而后者,正捧卷细读,古籍遮住了他大半张容颜,只露出一副清隽的眉眼,日光打在鸦羽般的长睫上,流彩碎金。
沈陶陶收回目光,将方才的那本《士商类要》摊好,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心得,又豁然抬眼,望了望一旁的宋珽。
宋珽在看书。
沈陶陶皱眉想了想,又写了几行,又看了宋珽一眼。
宋珽还在看书。
沈陶陶倏然觉得有些古怪,可一时又说不出古怪在哪里,索性不再多想,也不再看宋珽,只自顾自地闷头写着心得。
一直到日落西山,两人下值,宋珽方将自己手中的古籍收起,对沈陶陶颔首示意,上了回府的官轿。
沈陶陶也赶紧搁下笔,收好了书籍,往尚膳走了一阵子。
她在尚膳司门口与等着她的江菱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