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骑兵,都是去杀宁琛的吧。
丘文殊掀起帘子的手指掐得紧了。
——如果真想报恩,你就该不管不顾地离开,从此与我一刀两断。
引管事打量着丘文殊的神色,低声道:“少爷放心,我们的人都乔装打扮一路跟随,我等必定拼尽全力,护送您安全返回大宁。”
丘文殊放下帘子,恹恹地“嗯”了一声,他看着膝上的蓝底织锦,反反复复想的却都是宁琛。
宁琛的好,宁琛的决绝,宁琛的声声质问。
良久,丘文殊闭了闭眼睛,道:“我们,说说话。”
引管事惊异地看了丘文殊一眼,随即点点头,可想了很久,却都想不出能跟自己的主子说些什么。
丘文殊问:“助我,回大宁,你在三苗,苦心经营,的一切,皆有可能,分崩离析,你心里痛快吗?”
引管事想都不想就说道:“我的命都是丘家给的,倘若为了这点身外之物便要背弃主家,我这辈子都难以开怀。”
丘文殊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若他是引管事,他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丘家严厉的教养,将每个人都包裹在道德规范中,一旦行差踏错,首先发难的,是自己。
三年前他误以为宁琛是女子,为了负责,为了躲开自己对自己的责问,他对他关怀备至。
今天,宁琛决定了他的报恩方式,他只要乖乖跟着走,便能无事一身轻。
可听着车外的喧嚣声,一想到那一把把染满鲜血的横刀终究会朝向宁琛,丘文殊便痛苦异常。
身旁的引管事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喜道:“少爷,城门快到了,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