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取下铠甲,不经意捏碎了一片甲,顿了顿,他垂眸道:“你带几个精锐部下,将丘文殊安全送回他的医馆。”
李梓一愣,道:“大战在前,理他作——”
“这是军令。”
“…是。”李梓低头应下,转身撩起竹帘子,与檐下的丘文殊眼神对了个正着。
房中传出宁琛与副将的战前相商,详密的多方部署中,丘文殊已然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他眼睫扑朔,眼底微湿。
他耳畔响起昨夜宁琛的话。
——我和你说,到了国京自会救你出去,你信了吗?
——如果我说,我看到你接了齐王的刀,我一直在等你的判决,你信吗?
这些话在他心里翻来覆去地搅着,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一边是相信宁琛的赤诚,一边是理智的挣扎,怀疑宁琛会像三年前一样。
这些自我争执,此时此刻皆有了答案。
——此战凶多吉少。
——你带几个精锐部下,将丘文殊安全送回他的医馆。
宁琛自身难保之时,尚要保全他,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从前种种,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望着竹帘里朦胧可见的高大身影,丘文殊心中充满了愧疚。
此时,房中的商议渐渐到了尾声。
副将掀帘步出,嘴里呐呐道:“要是再有三百余人,我们兴许能撑到孟将军赶来…”
丘文殊听了,登时闯进宁琛的屋子:“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