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府的下人,远远站在书房外,见到丘文殊到来时,恭敬地行礼,拦下了小厮,却没有拦丘文殊。
丘文殊微微蹙眉,隐隐感到不对劲。他蹒跚走入,沿抄手回廊往书房踱去,丘岳明和丘文非的交谈渐渐入了耳。
丘岳明道:“你枉顾家族,擅作主张,将来要如何服众,如何做丘氏掌舵人?”
丘文殊暗暗心惊,难不成大哥为了救他们,做了什么损害家族利益之事?丘文殊加快了脚步,神情凝重。
“大伯父,文非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丘家。”面对丘岳明的质问,丘文非口吻依然镇定,“太子心胸狭窄,成为储君后,对其他皇子多有报复,而皇上尚在壮年,我怕——”
“慎言!”
丘文殊在芭蕉下站定,透过雕花窗,看著书房内的动静。丘文非站在丘岳明对面,两人对视无言。
良久,丘岳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太子…那睿王也不是明君之选!他的生母元氏行巫盅诅咒皇后一事,为世人不容。”
睿王?皇上的庶长子?丘文殊对他有点儿印象,去岁云南某地忽然天崩地裂,整个大宁人心惶惶。皇上派了一位钦差大臣前去赈灾,结果半途便死于余震。后来是睿王主动请缨,亲身前往云南赈灾,稳住了民心。他离开云南时,百姓有感皇恩浩荡,千里跪拜。
在丘文殊看来,睿王在世人心中,已然不是当初那般糟糕了。
“文非并非要追随睿王,文殊此次遭难,实乃睿王与九殿下所为。”丘文非余光瞥向窗外,道,“为了救出文殊与士卿,我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
窗外的丘文殊目露震惊,不自觉走近一些,想要听得更真切一点。
他与睿王、九殿下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
“此话怎讲?”丘岳明皱眉问道,“这事儿不是李家闹出来的?”
“李家在这桩案子上的把控力远远比不上九殿下,甚至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丘文非根据细枝末节,拼凑出一个近乎事实的假想来,“我猜,是九殿下发现了文殊的口疾之症,继而查出文殊与士卿贿买关节之事,再将此事当作筹码赠予李家。”所以面对睿王的反水,李家才会如此措手不及,进退失据。
“这时太子殿下插手柔善公主的婚事,睿王为了柔善公主的前程着想,只能转而与我们合作。”丘文非道,“我这才能顺水推舟把文殊和士卿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