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丘文殊带累了姐夫,落得如斯境地,归根究底,是自己贪心不足。
若是死能消平他的罪责,保住姐夫和家人,他神醉心往。
徐福更为恼怒了,这个丘文殊从头到尾端着一股世家子的傲气,对自己多有不屑,看来得再给他的颜色看看。
徐福扔下长鞭,取过黝黑的锅钳,碳炉中精心挑选出一颗小得可以入口的燃着星光的热碳后,便怪笑地走向丘文殊。
就在这时,一名小卒慌张跑来,说道:“大人,尚书大人过来了。”
徐福皱紧眉头,当机立断扔下锅钳,吩咐道:“把姓丘的抬回去。”
他刑讯丘文殊夹带私活,可没有经过尚书大人的同意。
丘文殊被扔回牢里,奄奄一息躺在草堆上,那肮脏而尖锐的稻草杆戳进血肉模糊伤口里,他疼得侧了侧身,稻草杆在伤口里搅着勾着不能出来,倒叫他更痛了。
他勉强转了个身,整个人趴伏在草堆上,艰难地闭上眼。其实睡不着,但谁也不想睁眼看着黑漆漆的牢笼和吱吱叫的硕大老鼠。
如果可以选择,丘文殊希望一直呆在提审堂,那里有火有人。这儿没光没人,有时候忽然感觉身上某个地方湿淋淋的,不知道是血流过,还是什么东西在舔他。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丘文殊撩开眼皮,狭窄的视野里,火光越来越近,有一行人趋近。
“殿下,他先去了冯士卿的牢房,要不要派个官兵去听一听——”
“不必。”那声音硬绷着,很沉,一点儿也不清脆,但丘文殊却联想到了元琛。
丘文殊自嘲地闭上眼,他这是怎么了,总是想起元琛姑娘。
脚步声停下,丘文殊又睁开眼睛,看见几个官兵拥簇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以及一位全身包裹在黑披风下的人,站在他所在牢房的右侧。
一名狱卒上前开了门。
“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