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天生一副焉坏的性子,把人逗狠了才想起来要哄,跟在后头走了几步,又慢悠悠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如何舍得你去那种地方?他们要是当真敢来,为师一定通通打出门去!”
顾昭还在心里伤春悲秋地扯花瓣,听她这么一说,心情又明媚起来。
“怎么敢劳烦师尊?若是让这些人叨唠了师尊的清静,那弟子也太无能了些。”
如果他长了尾巴,此时怕是要在身后挥出残影,钟妙看得好笑——她从不知道观察另一个人的情绪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像株含羞草,碰一碰就害羞得将叶子缩起来,放一会儿又犹犹豫豫地展开。但你若是当真不理他,恐怕就要在角落里悄悄枯萎。
这样想着,倒还真是可怜可爱。
好在钟妙不爱分享私事,否则叫旁人听见,怕是埋进土里也要气得将棺材板拍穿。
顾昭这些年在外倒是端一副兼济苍生的君子模样,但唯有与他敌对过的人才能体会什么叫作真正的黑心肠,明争暗抢毫无避讳,下套栽赃顺手拈来。
凡是挡在他前头的,若不自己识趣走开,那只有被连根掀翻的命。
就连现在,别瞧他牵着钟妙衣袖低眉敛目,心中已挨个将谢家的生意过了一遍,正默默挑选切下哪个送师尊作礼物更好些。
顾昭藏着不说,钟妙就当作不知道。两人一道回了妙音坊,就见苏荷正站在院中等他们。
钟妙四下瞧了眼:“和铃呢?她还在忙啊?”
苏荷行礼道:“坊主嘱咐小可在此处等您,还请两位大人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