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后的脸是谁没有所谓,只要皇帝还在一日,一切便能消耗着血肉继续运转下去。
“少山君当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
钟妙被她一问,也想起自己那奔赴天下的两百年。
如何坚持下来的呢?
她其实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种种误解与构陷、疲惫与伤痛之中,看过那么多怨憎面容,听过无数诅咒与怒骂,做得越多便越明了人力终有尽时,而悲伤永远比快乐持久。
“大概是凭一腔意气,”钟妙最终只是笑着回答,“不过是一腔意气。”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不远处叮当一声脆响,顾昭正提了剑往回走,郑天河抱着剑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叫。
“昭弟!顾昭!你这混蛋!打便打吧!折我剑作什么?”
顾昭才不理他,只管几步跑到钟妙面前卖乖:“师尊我赢了!”
他从前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洋洋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钟妙顺着他心意摸了摸头,从储物袋中拿了匕首给他,这才问:“你折人家剑作什么?”
顾昭哼了一声:“要怪只怪郑天河吹牛,非要说自己的剑是天下第一好,弟子这不就陪他试试?天下第二好是我的剑,他怎么轮得上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