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是筑基后期修士,自然能看到许多从前无法看清的东西。
天子本该真龙护体,如今那龙气却叫猩红杀孽侵蚀得只剩薄薄一层,不时有孩童哭叫的脸自血色中浮现。
她的父皇也曾被誉为定国兴邦明主,也曾亲自教她习武骑射,将她高高举起说——
“我们裴家的女儿,一样能镇守天下,”裴青青咬牙道,“父皇您怎能糊涂至此?”
是从什么时候起,邪道兴盛,就连向来不信的父皇也着了道,一步错,步步错!
阴云渐渐消散。
皇帝眼睁睁望着祭坛中翻涌的血色消退。
不——!他不甘心!他本该活百岁!千岁!万岁!
皇帝跌跌撞撞冲向祭坛,最终却什么也未抓住,只能哀嚎一声跪倒在地。
他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禁军冲入殿中,却见消失六年的长公主神情凌冽高举玉玺,周身缭绕龙鸣。
“众将士听孤号令,即刻清缴京中邪道!”
禁军跪地称喏,俯身退下。
无人再敢直视她的面容,因此也无人望见,那道月光中闪烁的泪痕。
陆修文的落子又一次遇到了阻碍。
到了他这个年纪,趣味比胜负要紧得多,因此也并不着恼,索性再换一处落下。
钟妙仍是面色沉沉,既不见焦躁,也不见喜悦。
“就这一点来看,你倒是比你师父要稳重得多。”陆修文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