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页

两人看着感情甚笃,酿酒的手艺也好。钟妙不爱与人挤,干脆打了几壶酒拉着徒弟一道上楼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今日兴致颇好,从储物袋中掏出自己惯用的玉盏满满倒了一杯饮下,刚舒舒服服叹了口气就见徒弟盯过来,显然是要劝她少饮。

钟妙难得起了顽心,又掏出个新的丢给顾昭,笑道:“别盯着我瞧,你要是好奇也可尝尝,左右难得这么一回,不许回去告诉你师伯。”

顾昭话未出口就叫她堵回去,只好抓过酒盏急急饮了一口。

他从未喝过酒,一入口就被呛个正着,又好面子,梗着脖子不愿多咳嗽几声,憋得耳尖都红了。

钟妙笑得打跌,到底良心发现推了盏清水过去。

“少年人还是老老实实喝你的水去,这东西没什么好喝,尝过一口也就算了。”

当年她闹着要喝酒时师父就是这么教的她,但顾昭显然比她小时候难骗多了,当即指出:“师父倘若当真这么认为,自己又何必喝许多。”

钟妙眼神向左右一飘:“这个,做了大人口味自然是会变一变,”她一把摁在徒弟头上使劲揉了揉,“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说吧!”

顾昭头一回喝酒,面上看不出什么,脑子却迷糊了,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三百岁……等等我就到了!”

钟妙含笑望着他。

修仙无岁月,有时钟妙望着顾昭,会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她自小被师父捡回山,又是一门子贫穷剑修,年少时过得实在艰难。

有时同师兄去集市上放焰火卖艺,有时混在散修里去秘境搏命,她未必没羡慕过旁人的安稳日子。只是年岁渐长,再去看当初的磨砺就不算什么,她能练出这么身真本事,也可称为一种命运的馈赠。

钟妙没受过什么正经宗门教育,自己做师父的时候自然也摆不出什么架势,若说唯一有什么期望,只愿徒弟能快快活活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