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快走几步上前,接过卷轴仔细分辨,转头向城主躬身道:“回禀城主,这确是我们发出去的悬赏。”
城主缓声道:“嗯……不错,”他像是这下才发现正厅里坐了两个人似得扫来一眼,“既然尔等能接到悬赏,想来是有些能力的。”
钟妙轻轻一笑。
城主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但那邪祟着实有些厉害,纵使城主府能一时将消息压下去,却无法阻止底下人心惶惶。眼下万芳节在即,万一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爆发,难免面上无光。
师爷得了城主的眼色,当即上前一步,引着师徒二人向后院走去。
这段时间城主府为了将消息压下去,将那些遭遇邪祟的人都关在府内,钟妙有心教一教徒弟,干脆放弃以往一力破万法的作风,按着遭遇顺序挨个询问起来。
最先遭遇邪祟的是个小童。
年龄不过五六岁,又遭了惊吓,只知道说些颠三倒四的词,他母亲抱着直哭,说是某日抱着孩子起夜,突然就听他对着院子外头笑起来,嘴里还喊着些什么。她强忍恐惧将孩子抱回房里,谁知第二日就烧起来,都说是丢了魂,到现在还是痴傻着。
第二个遭遇邪祟的是个妇人。
她那时正在病中,但家境贫寒,仍要辛苦劳作。
本就因体虚比旁人动作慢了些,又为了还上债务多栽了许多新苗,以至当她直起腰来,天已暗了大半。
景安城有宵禁,妇人怕被抓了罚款,专门选无灯的小巷走。
行至一半,妇人隐隐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怕被巡逻队追上,赶忙快走几步,谁料那脚步声竟紧紧跟着她,她快也快,她慢也慢,且听起来沉闷非常,妇人大骇之下跑了起来——那脚步声竟还跟在她身后。
第三个遭遇邪祟的是个瘦弱男子,他被专门关在院子深处。
钟妙还未推门进去,就听那男子像条油锅里的鱼一般狠狠用脊背撞着床板,嘶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