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将黑白子儿放回, 盖上棋篓盖, 抬声喊了钟娘进屋。
“去替大人取些换的衣裳来,还有洗盥用具。”
顾愈心思难琢磨, 外人可能连顾愈生气的缘由都猜不到,更别说他会突然决定在宋绘院里留宿这事。
钟娘反应了片刻, 才欢天喜地应下这话。
钟娘匆匆忙忙派人回原来院子拿他的衣裳, 并多套了床新被子放到床榻里侧。
一番忙里忙碌,到晚间亥时才算收拾好。
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钟娘恭恭敬敬退出房间,将独处空间留给宋绘和顾愈。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拍打着窗棂,偶尔有些调皮的,钻过窗间的缝落到室内。
与热热闹闹的雨势相比,房间里很安静。
能够听到的是宋绘坐在塌边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也会有棋子碰着棋盘的声响, 是顾愈有一搭没一搭在下棋。
他没怎么用心,落子就悔,反反复复的无常。
宋绘在书里夹着一张小麦打成的纸浆作书签,偏头问他要不要对弈。
顾愈应倒是应了,不过他哪来的平常心,下得乱七八糟。
这种完全不受控的浮躁在他身上是极为少见的,顾愈觉着他应一五一十和宋绘讲清前因后果,但条理要是讲得太清楚,又显得狼狈,最后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怎样,干脆跳过这些,说了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