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瓷挂着婢女的名头,实际开始做管事娘子的活计,她和宋绘讲了声,便带着八个从彰安带来的小孩去了后罩房。
毕竟是重规矩的公爵府,耿平等人不太好长时间留在后院,放下红木箱便走了,刚还闹腾拥挤的屋子一下变得安静宽敞。
钟娘开箱翻出张干净帕子给宋绘擦头发擦脸,边吩咐着夏陶去小厨房烧些沐浴用的热水。
夏陶撑伞出去,很快便回来了。
房舍虽配有厨灶,但没备下烧火用的柴木。
宋绘拧着半湿的袖摆,抬眸瞧了她一眼,“去问问到哪儿领。”
夏陶小鸡啄米点了两下头,“我这就去。”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多交代了一句,“娘子还是换一身干净衣裳,免得着凉。”
宋绘弯眼,应下这份好意。
在顾愈看来,他们既已回了府上,那接下来便是些程序化的东西,但实际上对于刚落脚的宋绘来讲,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是手忙脚乱。
待他们这边弄到柴,正式烧起水时,顾愈也将袁珠的情况讲得差不多了。
顾老夫人有心想数落袁珠几句,但世道这样,也怪不得她。
老人叹口气,开口道:“也怪我当时没把她看严,这一路你辛苦了,这事我会看着办,说说另一件事。”老夫人面庞方正,两颊肉稍有些下垮,头发花白,看上去仅是个慈祥老妇,讲到这里时,浑浊的眼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显然人并不如着长相那么随和慈祥。
顾愈笑笑,“宋绘的事?”
顾老夫人双手叠着握住拐杖头,“叫宋绘是吧我这老了记性不好,芸娘上回回来和我讲了多次,我都没记住这孩子 的名字。”
这是闲话,不须顾愈附和些什么,老夫人说过后便跳到了正题。
“她肚子争气,入门便怀上让我宽心不少,人是好的,但这小孩儿出生了不能由她养在身边,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到时你要说亲时,养着孩子的侍妾会让女方生顾虑。”